至于你们兄弟俩……”拓跋诀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给自己的暗卫留一点面子,“你们那都是杀人的功夫,利落是利落,但不好看!” “要说好看又好用,还得是池子晋的功夫。” 这一点,卫清倒是不可辩驳。 他们被培养出来做暗卫的,除了衷心,最重要的就是杀人了。 杀人对他们而言,就等于活命,只要能活命,谁会想着手段好不好看、狼不狼狈的,能活着完成任务就是唯一的目标。 确实不如池渊那功夫好看。 卫清目光微微闪动,“小王爷现在倒是叫他池子晋了,之前不还一口一个池渊地叫他?” 人家的名讳,那非是亲近之人,不能胡乱称呼的,他家小王爷可到好,第一次见面,就缠着人家,还大大咧咧地叫人家名讳。 这也就是那个池子晋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要是搁在京城那些贵公子身上,保不齐就要找他们家小王爷的麻烦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拓跋诀拍了拍卫清的肩膀,“拉近关系嘛,只要他不反感,咱们就能更进一步了。” “小王爷怎么看出来人家不反感的?” 卫清倒是觉得,人家池渊的反感都快要写在脸上了。 要不反感,人家能一见到小王爷就跑? 要不是暗卫出动了大半,真的很难找到池渊。 “这还用怎么看?”拓跋诀一脸稀奇地看着卫清,仿佛在看着傻子,“他都没打我,你没看见吗?” 卫清便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他真想撬开拓跋诀的脑袋,看看里边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你是恭瑞王府的小王爷,但凡知道你身份的人,应该都不会对你动粗吧?” “谁说的?”拓跋诀眼珠子一瞪,“那许无心打我的时候,你没看见吗?” 卫清皱了下眉头,他还真没看见,那时候他们小王爷还在京城,没有去驻地,他也没有再小王爷身边伺候呢。 “那不是你先抢人家包子的吗?” 他是没亲眼看见,可也听说过。 他家王爷觉得大快人心,尤其是这几年,小王爷经常惹祸,气得王爷暴跳如雷,却还拿他没有办法的时候,就会念叨起当年拓跋诀被忧乐谷的小医仙暴揍一顿的惨样。 这也导致了,他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这段过往,他闭着眼睛都能想到每一个细节了。 包括许无心头顶上那两颗夜明珠的发饰,他都知道。 拓跋诀脸上没有一点被拆穿的窘迫,“你就说打没打吧!” 卫清沉默了一会儿,“属下还是去给小王爷找人去吧。” 徒留拓跋诀一人,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朝着心愿酒楼的方向走过去。 既然许无心邀请他在心愿酒楼见面,为了避免麻烦,他今日就再心愿酒楼下榻了。 暗沉夜幕之下,无虚一个人拎着酒壶坐在房顶上。 靳乐生飞身上了房顶,“心情不好?” “何以见得?”无虚轻飘飘地问,面上看不出喜怒来。 靳乐生从腰间扯出一个酒葫芦来,那是无虚前几年给他买的,他很喜欢,日日挂在腰间,动不动就拿出来嘬两口。 拔开塞子,咕咚咕咚灌了两口,靳乐生发出一声畅快的喟叹,才慢悠悠地抬头看了一眼,“难不成大半夜不睡觉,还能是来赏月的?” 无虚沉默了。 这个问题,还真是让他没办法反驳。 今天是阴天,别说是月亮,连蓝天都看不见一点。 “在想多多明日要去给小王爷治病的事情?” 无虚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不想她接触外面的人,可她已经开始义诊,名声大作,和你想要她避开的人见面,也是早晚的事情,你心中也明白,不是吗?” 无虚抓着酒壶的手骤然收紧,片刻后,又缓缓松开,无力地垂下。 “这世上的事情,有因便有果,因缘际会,命数天定,何必强求呢?” 无虚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 不管是七年前,还是现在,许多多那执拗的性子,从来都没有变过。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许多多到底有没有失忆。 “你真的明白了吗?”靳乐生拍了拍无虚的肩膀,目光中尽是睿智,却并不会给人带来压迫感。 无虚沉默了,良久,他才询问:“多多的记忆?” “他的记忆有没有恢复,她现在都是你许无虚的妹妹,许无心了,不是吗?难不成她的记忆恢复了,或者没恢复,你们的兄妹情谊就是假的了?” 无需再次沉默。 他也不知道为何,这些年来,心里一直都没办法平静。 尤其是当许多多露出一些和失忆之前一样的表情,神态或者举动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怀疑,许多多是不是想起来了。 直到,在忧乐谷住了两年之后,许多多说想出门去转转,无虚寻了个理由,给她该换了名字,从那之后,她就叫许无心了。 这个名字,是许多多自己取的,说是要取一个一听就是无虚的妹妹的名字,于是取了这么个名字。 当时无虚还笑话她,说她这名字,一听就是个假的。 不像那丫头竟然理直气壮地反驳他,说他这个名字听起来更像是假的。 他这名字,还真不是假的,他小时候体弱多病,他那个爹觉得他活不久,就没给他取名字,这名字是后来遇见师父,师父给他取的。 靳乐生的宽慰,让无虚想到了当初许多多改名字的时候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