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枝一觉睡到了天亮。
缠绕在手腕上的黑蛇手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左手换成了右手。
桑枝枝抬手看它,那双如猩红宝石般的眼睛,对上了桑枝枝初醒时候显得格外黑沉的眸子,吐出来的蛇信子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你心情不错。”
桑枝枝用手指点了一下小黑蛇的脑袋。
作为桑枝枝的一部分,小黑蛇并没有自我思想,它所表现的情绪都来源桑枝枝这个本源,只不过跟了桑枝枝这么多年,它也会有一点微弱的自我情绪。
但这种情绪和自我意识又有区别,严格上来说只是储存和练习了桑枝枝不同情况下,可能会做出的情绪,从而开始模拟桑枝枝这个本源。
比如桑枝枝喜欢吃甜食,吃了甜食之后心情会变得很好,哪怕桑枝枝不在它身边,它见到了甜食也会像桑枝枝一样心情愉悦。
桑枝枝放下手腕,侧目看向那面用柜子做的暗门,她掀开被子,穿上舒适的室内拖鞋。
然后慢悠悠的通过这道暗门,走到了便宜丈夫所在的房间。
男人和之前她那两次看到的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除了脸色苍白,看起来和正常人也没什么不同。
桑枝枝嫌站着累脚,直接坐在了床沿,低眸打量这张长得确实不错的脸。
特别是那颗点在眼尾下方的小红痣,怎么看都招人。
明明和她那位娇弱不能自理的小美人长得不一样,可是桑枝枝怎么觉得越看越像呢?
她低下头,紧紧地盯着男人这张脸,泛凉的手指摁着那颗让人想捻碎的小红痣。
呼吸越来越近,近到两人的呼吸逐渐分不出你我。
明明在床上一动不动躺了这么久,嗅觉非比常人的桑枝枝居然没有在这个人族丈夫的身上,闻到任何让她不适的气息。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
房间里安静到只有两人的呼吸和心跳。
“没醒吗?“桑枝枝的鼻尖快和男人的鼻尖撞在了一起。
“……”
“小美人?”
“……”
察觉到手腕空荡荡的,桑枝枝重新坐直,只见黑蛇吐着蛇信子,缠绕在了男人的手腕上。
桑枝枝把它抓起来,眯着眼问:“你也感觉到了,是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间房间和隔壁房间都没有了任何动静,原本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拧着眉,尝试睁开眼。
看到自然光线的时候,男人盯着天花板看了有五六秒,才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那人的鼻尖仿佛还若有若无的抵着他这里。
那张堪称俊美却又苍白的脸上,悄然爬上两抹红晕。
桑枝枝换好衣服下楼,刚到楼下的客厅,就看到了某个碍眼的猪妖,以及她那位不靠谱的便宜公公。
“谢文恒,你把我赶出去你别后悔!”
谢文豪那张还没有消肿的脸上怒气冲冲,走路姿势还很别扭,昨天有一道鞭子打在了他腿上,现在走起路来疼得他只能尽量将重心压在另一只腿上。
正在品着大红袍的谢文恒,一脸纳闷的看着弟弟:“我要后悔什么?”
当年他都没有后悔让糟老头子带这个私生子入家门,甚至还想要把继承权给他。
现在他把这个在自己家蹭吃蹭喝,蹭钱花的弟弟赶出去,再也不用看到这张有碍观瞻的脸,他有什么可后悔的?
谢文豪发现了桑枝枝,冷笑一声,想指着桑枝枝说点什么狠话,但是又想到昨天的事情,他可耻的怂了,继续逮着老白脸哥哥冷嘲热讽。
“云琛现在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在这个家里面,除了你儿子谢云琛,我才是和你血缘关系最亲的人,也别忘了不管是这栋宅子还是公司,它都姓谢!”
“靠你,你能守得住吗?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恐怕连公司的基层员工你都比不上,没了云琛作为依仗,你以为自己能舒舒坦坦的过完你的下半辈子?”
“呵呵,别在这做梦了,你好好掂量掂量吧!”
男人昂着脑袋,就等着老白脸哥哥能聪明一回,立马收回昨天说的那些话。
不仅要继续让他住在这里,最好还把财产分给他一半,而且还要对他感激涕零。
谢文恒沉默了半晌,终于慢吞吞的开口:“小豪啊。”
听到“小豪”二字,谢文豪以为终于用亲情唤醒了自己这个老白脸大哥,顿时充满了底气,甚至还朝着桑枝枝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结果下一秒,老白脸大哥就打破了他美好的幻想。
“我记得一个月前你跟我借了一百万,打算什么时候还?”
如今家里的财政大权掌握在了谢夫人手里,谢文恒开始对自己的钱包丧失了安全感。
经过昨天的事情,他感觉自己悟了一个真理:亲兄弟也得明算账!
“还有,你每回和你朋友去‘镜花食苑’消费,报的是我的账吧?我记得这几年算下来也有个一百万了吧。”
“以及……”
谢文恒别的不行,但要真的较起真来,算账这一项能力,他绝对拿得出手。
他上下嘴皮子一碰,把谢文豪这几年的啃哥行为一一说出来,小到买件贴身内.裤这种事情,他也要把他算到讨账明细里面去。
谢文豪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咸鱼的老白脸大哥,真要较起真来,记忆力和心算能力会变得这么好。
谢文豪不清楚自己花了谢文恒多少钱,但是他知道绝对不在少数。
在谢文恒还在一五一十的给他清算,算到八百多万的时候,谢文豪果断提着自己的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豪,你别走啊,我还没给你算好呢,咱们先对对账,别到时候不小心冤枉了你,要不我让简管家列个清单,送到你住的地方?”
“对了,你有住的地方吗?我记得老头子分给你的房子都被你卖了吧?税费也是划了我的账户,这笔账得算进去!”
“我记得你那几套房子都重新装修过吧?也是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