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时墨没想到再一次见到桑枝枝的时候,又是在警局里面。
这个女人还是和前两次见面的时候一样悠闲,手里还拿着一把看起来很精巧的纸扇子,时不时对着自己扇几下。
祝时墨略懂一点木头,看得出这把扇子的扇骨并不是随处可见的那种普通木头。
从简管家口中了解到这次的情况后,祝时墨坐在了桑枝枝的旁边。
他扶了扶眼镜,严肃询问:“谢太太,现在作为你的律师,我有必要了解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桑枝枝侧目,看向这个戴着眼镜,一板一眼的男人。
是不是戴着眼镜的人,都是这么无趣?桑枝枝想到了小十一戴墨镜的样子。
“这是你第几次叫我谢太太了?”桑枝枝不太喜欢这人的固执,长得确实不错,就是性格不讨喜,属于只能观赏,不能交流的那一类。
不过作为见多识广的大魔头,桑枝枝也不是第一次和这种类型的美人相处。
祝时墨对上了她的目光,女人的双黑眸看不出任何不悦,嘴角反而噙着笑意,让这张得天独厚的脸更加明艳张扬。
可不知道为什么,祝时墨下意识选择了妥协,道歉:“抱歉,是我口误,桑小姐。”
“水里没毒。”桑枝枝继续随意地摇动手里的扇子。
祝时墨听到这个回答,顿了顿,水里没毒?也就是说只是水里没毒,但不代表这件事不是她干的?
“那——”这里是警局,祝时墨也不好直白地问她有没有留下证据。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为难,女人淡淡道:“我是个遵纪守法的人。”
说着,她低下头继续翻阅让简管家带来的刑法典。
祝时墨这才发现她腿上放着一本书,书里的内容还那么熟悉。
祝时墨盯着桑枝枝看了足足有三分钟的时间,才一脸复杂的开口:“你是想自己帮自己打官司?”
那次不欢而散之后,祝时墨一直在等桑枝枝反悔,让他继续代理告黑粉的事情。
然而他等了一个多星期,也没见到这个女人发过一条消息,打过一次电话,更别提上门找他继续往下谈了。
原本祝时墨还想着,她要么是嫌麻烦不想告了,要么就是找了一个新律师。
直到现在他看到桑枝枝在看法律相关的书,他才产生了这个荒诞的猜想。
桑枝枝把目光从书本上移过去:“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祝时墨沉默。
在律师界里,有个常见的现象叫“白嫖”,简单来说就是蹭咨询费,当事人到处找专业律师咨询,最后靠着这些专业指点,自己上手操作,从而省下一大笔律师费。
祝时墨从学生时代到工作场,一直顺风顺水,倒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但和他一起毕业的同学没少遇到这种事。
那天祝时墨已经把如何操作都告诉了桑枝枝,如果她不嫌麻烦的话,自己上手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只不过,她以为靠着临时抱佛脚,就能比得过专业的律师,是不是太天真了点?
桑枝枝似乎一眼就看穿了这人的心思,收起了折扇:“你这个提议我很喜欢。”
有什么比被最讨厌的人告上法庭,结果对方不靠律师,凭自己的手段获得胜利还要更加讨厌呢?
只不过……
“可惜,我这个人不太喜欢麻烦的事情。”桑枝枝继续翻阅手里的书籍,“专业的事情让专业的人做,并没有什么值得丢脸的。”
一个大魔头,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想想就累。
她那108个小美人又不是中看不中用的废物花瓶。
美丽废物和有实力的美人,桑枝枝当然会首选后者。
听到桑枝枝的话,祝时墨再次缄默,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找到新的律师了?”
桑枝枝头也没抬的回答:“还没有,暂时没找到满意的。”
祝时墨顿了顿,开口:“我可以介绍给你几个不错的。”
既然桑枝枝这么久都不愿意联系他往下聊,说明她是不打算用他了,看在谢云琛这个好友兼雇主的面子上,祝时墨不介意给桑枝枝推荐自己认识的人。
“长得怎么样?”
旁边丢过来一句轻描淡写的询问。
祝时墨愣住,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什么叫长得怎么样?难道她不看水平,只看长相?那还叫请律师吗?
桑枝枝没听到动静,看过去。
祝时墨抿了一下唇:“你的标准是?”
桑枝枝用折起的扇子搭在男人的下巴,如同打量物件般品鉴了几秒,才开口:“长成你这样的吧。”
祝时墨再次沉默,开口的时候又不长记性了:“谢太太。”
镜片底下的眼睛满是严肃,还有一抹微不可察的慌乱,让他不自觉地避开了桑枝枝看过来的目光。
他微顿了几秒,继续往下说:“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他听到了一声轻笑,男人心头不免浮上了一层尴尬和难堪,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羞恼。
他嘴角收紧,看过去,问:“你笑什么?”
桑枝枝用扇子虚虚抵着自己的下巴,弯弯的眼眸看向这个明显恼羞成怒的男人。
“没什么,就觉得你们这样的人挺好玩的。”
“你什么意思?”祝时墨不懂她的暗喻,只觉得桑枝枝在嘲笑自己,他的嘴角近乎绷直。
“太过看重男女情爱之事。”桑枝枝用一种无可奈何的眼神注视眼前人,让他放宽心,“放心,我对你们男人那几两肉不感兴趣。”
祝时墨反映了几秒,才懂她的意思,向来疏冷严肃的面容,逐渐染上了一抹绯色。
这个女人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心吗?
他后知后觉,诧异地看向桑枝枝:“你喜欢女人?”
桑枝枝顿时乐不可支,笑到祝时墨开始感到难堪的时候,桑枝枝才勾着嘴角,继续翻阅手里的书籍。
“和性别无关,和年龄无关,和物种无关,我喜欢一切让我赏心悦目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