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结束前夕,我大学刚毕业留校任职艺术科,学校南下逃难为了保护珍贵资料文献,
学校人手不够,我一个艺术科老师也被捎带上,
我就给外文系的学生们讲讲西方艺术史,平常带着学生们去采风,桂林,美得很。绿水青山环绕的往山里一躲,谁也找不到。
空中传来飞机引擎声,“快看,是国军的飞机。”学生们都热情地打招呼。
飞行员视角
“底下一群学生,副队长你刚刚还抱怨来山里只能和鸟兽作伴。”
“我看那,底下全是女学生才好。”
韩尚禾说:“女学生嘛,我年纪大了让给你们。”
其他的飞行员也跟着笑,韩尚禾心思飘向远方。
飞行员的基地在山上,学校在山下,他们操课都是围着山跑女学生站在操场上就能看见,每次都引得不小的动静。风轻轻拂过半山腰,草地上露珠沾湿我的裙角。我来山中古寺烧香为在绍兴的父亲祈福。
顺着屋檐生的紫藤花遮挡视线,转过墙角我险些撞人。等我回神先入眼的是穿戴整齐的正装,梳着光滑的背头,眉宇凌冽英气。
“抱歉,是我没注意先生。”
“没事。“他声音低沉。
韩尚禾视角
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她穿着白色碎花旗袍到小腿,头发半扎另一半披落,风轻轻拂过半山腰,她的头发被风吹起就着青山更是风韵。
我隔天又偶遇他,刚操练完的飞行员说:“女学生一个人上山不安全,山里有野兽呢。”
我颔首,看着他布满划痕的飞行靴,不免想到经历过战事还能在祖国的一角相遇的我们,因由着缘分使得我们相遇,“女老师上山安全得很,不劳长官费心。”
“上次在寺庙见过,怎么称呼?”
“叶舒宁。”
“哪几个字?”
我伸出左手,“嗯?”他不解。
“把手拿上来。“他照做,我在掌心写下。
写好后他也扯过我的手,逐字边念边写,“韩,尚,禾。”我收回手,他说: “下山路滑,小心脚下。”
“谢谢。”
时间长了飞行员和女学生们也大胆起来,经常跑下山找来学校。次数多了,年长的老师发脾气,把飞行们员扣下留一个回去报信让他们领导来接。
来的人是那天我在山上碰到的。
“空军九大队长韩尚禾。”他自报家门。
“不像话飞行员天天下山来,搞得女学生那个心都飘远了。”
“我回去好好管教他们,给学校添麻烦了。“
他把飞行员领走确实再也没来过,都变成女学生出去了。
几只竹筏泛游江上,河水澄澈延绵群山映入画卷,方知真春色。
“靠岸把学生们带回去吧。”
“哎好”撑船老伯应允我。
岸上,路过排列整齐的飞行员在训练。
有我在女学生们不敢逾矩,九大队长走过来。
“不耽误女老师。”韩尚禾说完领着飞行员走去别的地。
往后几天采风都没碰到飞行员,女学生消息灵通,她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传进耳朵,我听了个大概,是出任务去了估摸最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