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宫染坦然相告。 纵使慕容柒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听宫染坦然后,她还是有些诧异。 “这么说,毓妃真的是你母亲?” “嗯。” 宫染看着面前的刻字,沉蔼的眸色里浮光掠影。 慕容柒沉吟:“那元帝岂不是你父亲?” “不是,我父亲是南宫晟。”宫染眉梢微沉。 “南宫晟”这个名字慕容柒并不陌生,是当今东临皇上的名讳。 这么说,宫染是东临皇子? 慕容柒看着那墙面上的“萧念亭”和“萧念凝”两个名字,恍然记起这两个名字,祖父的祠堂暗室里就有这两人的排位。 一个是东临的前皇后,一个是满门抄斩的萧将军,也是天魁军的领袖。 她心里浮起万千思绪,纵有无数疑惑,她也没着急问出口,她知道宫染会把一切都告诉她。 宫染指着萧念亭和萧念凝两个名字给她道:“这是我舅舅和我母亲,也是毓妃。” 慕容柒心头微震。 毓妃就是东临的那位萧皇后,元帝岂不是夺了别人的妻子? 她也终于明白宫染和萧家的关系,想起当初在金诡看到萧将军的人头和那把天泉剑时,宫染的反应会如此之大,后来不惜放火烧了天宝阁把这两样东西带走。 “在百年之前,萧家拥有一支军队,他们无坚不摧,以一敌百,这支军队世代效忠萧家,他们只听从萧家的命令,而萧家用他们保卫着东临的万里山河,这支军队就是‘天魁军。” “’‘我将献出血肉和灵魂,歃血为盟,共祭天地,用血肉之躯守护山河盛宴,楼兰不破,誓死不还,’这是他们效忠东临的誓言。”宫染轻声细语,慢条斯理地讲述着萧家和天魁军的事情。 “风卷铁骑狼烟,血染万里长沙,东临的繁华,一寸山河一寸血,都是他们用灵魂铸就的,可最后,萧家落得满门摘抄,被盖上通敌叛国的佞臣名声。” 宫染语声苍凉,清冷的凤眸里落满了荒芜。 萧家满门忠烈,世代忠臣,对南宫皇室忠心不二,这些慕容柒都是从祖父那里听说过的。 她轻启干涩的嘴唇:“我猜,功高盖主,南宫晟怕萧家有二心,背叛了他,所以便算计萧家满门抄斩。” “你猜得很对。” 慕容柒讥笑,自从帝王多疑猜忌,这是每个皇帝的通病,慕容家何尝和萧家不是一样的。 慕容家被元帝猜忌,想尽办法地被削弱根基。 若不是当年祖父激流勇退,在府上深居简出,不再过问朝廷之事,恐怕慕容家会和萧家一样,现在也付之一炬了。 哪怕祖父一昧忍让退避,也没换来元帝对慕容家的宽容。.. 祖父因为被“忠”字束缚着,不懂得反抗,但她懂,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慕容家,哪怕是皇室,她一样诛之! “萧家被抄斩的那天,正是我母亲生我的时候,也是她被废黜后位的那天,那天,萧家几十人口的人头被悬挂在城门口整整三日,最小的才刚出生十天。” 那是他舅母刚生的小儿子,比他也只大了十天。 “母亲生下我后,南宫晟并未杀我们,而是把我们关在了地牢里,自此,我和母亲在里面过了十年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日子。” 讲起那些往事,宫染云淡风轻,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他并未细讲那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但慕容柒明白,肯定是很艰难。 慕容柒思索:“南宫晟不杀你们母子俩是有其他用处?” 萧家都被抄斩了,南宫晟留着他们母子俩十年,只能说还有利用价值。 宫染颔首:“嗯,他想利用我们母子俩找到一夜之间消失的天魁军,想要代替萧家掌控着他们,南宫晟铲除萧家不只是忌惮萧家功高盖主,他最大的目的就是想把天魁军占为己有。” “可惜他没算得过舅舅,在萧家抄斩前夕,舅舅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到来,他在萧家抄斩前就已经把天魁军的密令转移了,当年几乎无人知晓他把密令放在哪里了,就连我和我母亲都不知道。” 慕容柒脑子里一闪:“所以当初萧将军是把密令交给我祖父了?” “对,这件事被保密得很好,你祖父把这密令也藏得很好,以至于时隔这么多年,天下人绞尽脑汁想得到天魁军密令,却怎么也找不到。” 包括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密令在义父手里的。 他在王府十几年,从来都不知晓义父手里握着天魁军密令。 慕容柒看着满墙的刻字,字字泣血,仿佛藏着刻字之人的所有悲戚:“那......萧皇后怎么会成为了元帝的毓妃?” 这是她最疑惑也想不明白的事情。 宫染轻眯下眼梢,眼底藏着阴沉的暗光。 他徐徐慢语:“这要从很久之前说起,当年元帝还未登基,身为亲王的他出使东临,那时我母亲尚在闺阁,还未嫁给南宫晟,元帝对我母亲一见倾心。” “当时元帝有意求娶母亲,想带她回天景,但母亲并不喜欢他,她也不想抛家弃国跟他回天景,所以就拒绝了他,后来,南宫晟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便想得到萧家的支持,他用自己的虚情假意哄得母亲嫁给她,他也如愿以偿得到了萧家的支持,坐上了九五至尊的宝座,册封母亲为东临皇后。” “但南宫晟并非真心爱母亲,他爱的只有权利,在他抄斩萧家当天,就把母亲给废黜了。” “南宫晟把我和母亲扔在地牢里,本想利用我们找到天魁军,这一找便是十年,第十个年头的时候,三国发生战乱,东临没了萧家的天魁军,在和天景的交战中节节败退,这时南宫晟便想到我母亲。” 宫染说到此处,他看了眼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