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经过我多次试探和旁敲侧击下,你祖父并未有和元帝对抗的打算,这让我想要利用慕容家的心思落空了,你可懂了?” “我是想利用过慕容家,但从来没有做过伤害慕容家的任何事情。” 宫染看着慕容柒的眼睛,坦然又真挚的道。 慕容柒摸摸胸口,这些天的沉闷突然烟消云散了,她别扭的移开宫染的眼眸:“我懂了,是我想的太多了。” “嗯,知道就行,不过我已经原谅你了,小娘子也无需再自责。” “......” 他是懂怎么反客为主的。 宫染戳了下她微鼓的脸颊,眉宇间荡起一丝笑意:“当时得知你祖父无心和元帝对抗时,我便没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我也从不在你祖父面前提及报仇的事情,他以为我把此事放下了,这期间我一直在找我母亲的下落,等我找到的时候,她已经去世了,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找到的这个忆萧园,知道了元帝对她做的那折磨。” “后来我对你祖父说我要从商,正好深得他的意愿,对他来说,我从商是最好选择,他是断然不同意我进朝入仕的,我表面是在外学习从商,实际暗地里是在圣音寺以宫染的身份养精蓄锐。” 慕容柒忍不住笑一声:“宫染,你果然奸诈,我祖父这般老谋深算的人都算计不过你。” “嗯,奸诈这一方面,我认。”宫染不反驳她的话,欣然承认。 君玉卿骂他奸诈骂多了,他早就习惯了。 “我在圣音寺一待便是七年,我十七岁那年,元帝去圣音寺祈福,那时候我的机会到了。” 慕容柒想起了宫染称为国师的起始:“元帝那时在圣音寺遇刺,是你安排的?” “是我,元帝经此一劫,落下了头疾,也是我动的手脚。”他坦然道。 慕容柒记得他说过,元帝的头疾和记不起毓妃这事,都是他做的。 宫染道:“我的这张脸太像母亲了,若是被元帝看见,定会起疑,所以我就抹去了母亲在他脑子里的记忆。” 而他脑子里也不配有母亲的记忆。 “但那些药物不能彻底抹去母亲在元帝脑子里的记忆,他偶尔还会想起母亲,虽然记不起来了,但他对母亲那张依旧有很深的执念。” 慕容柒沉吟:“所以说......他当初便是因为你母亲,才把你当成了替代品,还有扶尘和肖忆凝。” 元帝对宫染是万万不敢碰的,所以找来了一个扶尘。 “原来你在元帝身边潜伏这么多年,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 “就连我祖父都被你隐瞒了这么长时间。”慕容柒唏嘘道。 不得不承认,在谋略算计这块,无人能比得过宫染。 “我只是算准你祖父不问朝事,不进宫,所以才敢顶着这张脸在他眼皮底下肆意妄为。” 而义父也只是在宫里和他碰了一面,就被他认出来了。 “纵使我机关算尽,也有失算的时候,而你,就是我的一个变数。”.. “我承认,在你起初次次威胁我的时候,我也想利用你,你祖父既然不想和元帝对抗,我可以利用你来对抗元帝,但我失算了,因为我没料到我会把心丢在你身上。” 宫染握住她的手放在跳动胸口前,眼中含着缱绻:“慕容柒,你总说我本事大,你都能把我的心偷走,本事何尝不比我的大。” 他们是势均力敌的对手,又是旗鼓相当的爱人。 慕容柒感受着他跳动的心脏,突然感觉一切都释怀了。 就像檀夕姑姑所说,只要彼此相爱的两个人,没有什么坎儿过不去的。 宫染把手腕上缠绕的佛珠戴在慕容柒手上,清浅的嗓音徐徐温柔:“世人学佛,心皆所念,或念不生地狱,或念往生佛土,或念现世安稳,或念来生福报。” “而我所念,只有慕容柒一个你。” “佛从来都不度人,我也度不了我自己,唯有你能度我,因为你是我心里的那尊佛,是我唯一的善念,也是我的救赎。” 慕容柒轻轻握住手里的佛珠,红着眼圈失笑:“何其有幸,能成为国师大人心里的那尊佛。” 宫染把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语:“佛都是悲悯怜爱自己信徒的,所以小娘子日后也要多多疼惜一下我这个信徒好不好?” “别让我再难受,心脏会很疼。” “好。”慕容柒环住他的腰身,也轻轻抱住他。 这般受尽磨难的男子,她怎么还忍心让他心疼。 宫染背负的不光是血海深仇,他身后还是万丈深渊,一念地狱,便是魂飞魄散。 宫染心里有头魔,是他经历的那些磨难和伤痛幻化而成的。 既然让他成为魔,那他岂能不诛了这天。 花开两生面,人生佛魔间。 一执一念一浮生,一悲一喜一枉然。 “宫染,这些事情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她从来不知道宫染一个人背负了这么多。 宫染牵着她手边走出内室,边道:“这些并非什么美好的事情,而是我背负的血债,由我一个人承受就够了,其中的痛苦滋味我最了解,岂能让我的小娘子再受如此磨难。” 慕容柒抿着唇:“若是我不发现你是小叔叔这件事,你是不是还不准备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宫染,你从未真正的把我当成你的小娘子,哪有一个男人会不对自己的小娘子坦诚的。” 两人刚走出暗室,宫染旋身回头,抱住慕容柒腰身把她放在旁边的桌面上。 慕容柒坐在桌子上,两人的高度一致,两双眼眸平视相对,宫染轻抚着她眉眼,柔声浅浅:“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小娘子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