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做了很多低级的事。”
梁雪琛解开安全带,正要打开车门出去。
“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梁雪琛愣了一下,但很快下了车。
她把车上的玫瑰花束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冯绍刚早已抱着一束向日葵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看到他,梁雪琛的脸上也挂上了客套的笑容。
她等程珏下车之后,轻轻挽着他的手臂,在外人面前,至少仍然要像一对真正的恩爱夫妻那样表现甜蜜。
“程总,这是董事长夫人最喜欢的向日葵,待会儿您把它送给夫人,夫人一定会很开心。”
冯绍刚把花束递给程珏。
程珏对梁雪琛笑道:“你来送给妈妈吧?”
“不用了,妈妈知道我从公司过来,没时间去花店买花。”梁雪琛瞥了一眼冯绍刚,“再说了,这是冯总买来让程总送给董事长夫人的花,让我送不合适。”
几人乘电梯直达到达层。
梁雪琛从小就很喜欢飞机,小时候坐在院子里,偶尔天上会有飞机经过,让她能开心上好一阵子。
她喜欢独自猜测飞机是从哪里起飞,又到哪里降落,她羡慕乘坐飞机的人,可以日行一万里去到他们想去的地方。
上大学之后,如果遇到不开心的事又不愿意与人倾诉的话,梁雪琛就会从校门口坐地铁到终点站的航站楼,跑到出发口的休息椅上坐上大半天,看着航班大屏不断变化的信息,她会感到快乐。
这个爱好在别人看来十分奇怪,而且乘地铁往返所需的十块钱将让她接下来两天的每一顿饭都少点一块大排,但梁雪琛依然乐此不疲。
在机场这个地方,无论是出发还是到达,无论是送机还是接机,都意味着一次重逢,或是一个全新的旅程,无论哪种意味,都让人充满希望。她很喜欢“希望”这个词。
大学毕业之后出国留学,她才第一次乘坐飞机,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上,她想象着地面是否也有一个小朋友和她儿时一样,正抬头看到这架飞机飞过。
她孤单地坐着经济舱度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飞到大洋彼岸,两年后回程时,程珏替她准备了头等舱的座位。
现在的梁雪琛已经没有当年的心情了。
等待的时间里,她不停地翻看手机上梁璐传过来的工作文件并一一回复,还顺便旁听了几个网络会议,偶尔抬头看一眼机场大屏的进港信息,脑子里飞快决定项目的时间节点安排。
反而是程珏看上去很闲,打开手机静音看前一天的球赛回放,时不时出声打扰梁雪琛的工作。
大屏提示等待的航班进港,最后一个简短的线上会议也很快结束。
程珏正在和冯绍刚聊到“向日葵的花语”,上网查到正确答案之后,他让梁雪琛猜猜答案是什么。
“别人总说‘男人至死是少年’,我以前觉得这句话不对,我身边的男人身上都是有千斤重的担子,要赚钱养家,要烦恼小孩的学习,对外有应酬,对内有看不到头的家长里短。”梁雪琛忍不住怼道,“看到你之后我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一类男人,既不缺钱不缺爱,也没有生活的负担,想做什么都有底气,才可以至死是少年,我真的十分羡慕你们这样的人。”
“你是在夸我吗?我和你说的是花语,你怎么聊起男人来了。”程珏锁上手机屏幕,无辜地看着梁雪琛,“缺钱缺爱又有生活负担的人,他也可以保持少年的纯真,这是个人的选择,和什么身份背景都无关。”
梁雪琛小声嘲笑道:“何不食肉糜。”
“雪琛,Alex!”
一个轻快的声音打断他们的对话,还没等梁雪琛回应,冯绍刚抢先一步笑脸迎上。
“董事长好,董事长夫人好!”
江美玲身着墨绿色长裙,外面搭配一件驼色呢子大衣,手上提着一个黑色手工皮革托特包,一头乌黑的头发用复古黑木簪子挽起在脑后,脖子上是一条精致的翠玉银坠,整个人典雅而不古板。
手握嘉程集团大权的程安杰走在她的身侧,全黑的定制西服外套了一件黑色风衣,颇有老派商人的风范。
江美玲张开双臂拥抱梁雪琛,她的怀抱十分温暖,语气温柔,“今年过年你们没回家,算一算都大半年没见了。”
“妈,送你向日葵。”等所有人简单寒暄过后,程珏把花束递给江美玲。
“这么有心还准备了花,”江美玲看向冯绍刚,“谢谢冯总总是记得我喜欢的东西。”
拿行李的几个同事出来得比较晚,跟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妇人,她的手推车上有大概四五个行李箱。
“王妈!”梁雪琛开心地迎了上去,与她一齐推手推车。
王妈与管家赵叔是夫妻,从程珏很小的时候就在程家工作。两人有一个女儿,在广州上大学,为了离女儿更近一些,方便周末照顾,王妈并没有与赵叔一起到上海来,而是留在了深圳。
看到梁雪琛与佣人的关系如此密切,程家人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反而是冯绍刚总觉得这样不好,给她使了使眼色。
梁雪琛装作没看到冯绍刚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