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某天中午,他这番举动就被平时爱排挤他的小团体,拿来找茬说事了。
“季胜,你耍流氓呢!一天天地盯着人家夏诗雅看个什么劲儿啊!”
他们将季胜围在墙角边,用最恶毒最下流的话揣测着季胜的举动。
不明所以的季胜被几个人说得一愣。没等他反应过来,又听他们说:
“你这种败犬角色还惦记起公主了,真是长得丑,想得花。”
“夏诗雅要知道被你这种人惦记上,还不要恶心死。”
“瞧瞧你那幅偷窥狂的样,和变态一样,真是猥琐。”
一群人站在道德的高地给季胜判罪。
季胜想要辩解,可他是个结巴,根本说不过这些人的你一言我一语。而且他是心虚的,他偷看夏诗雅是事实,喜欢夏诗雅也是事实。
是,这些人说的没错,他和夏诗雅的区别就像狼狈的败犬和尊贵的公主。
可他不理解,他没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只是远远看一看,难道也是一种罪吗?
季胜全身颤抖地缩在角落里,任由这些人辱骂推搡。他麻木地望向窗口,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绝望。
不知道什么时候,夏诗雅竟然在窗口停了下来,望了过来。
她听到了多少?是不是把他当成变|态了?
她会不会也觉得自己很恶心?
因为自闭症导致的结巴和多动,季胜没少在他人面前出过丑。他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丢人现眼,直到与女孩眼神对上的时刻,他湿了眼眶,屈辱得想死。
“你们在做什么?霸凌同学吗?”夏诗雅推开了窗户,用一种冷冷地声音质问。每个人都能听清她说的话。
她淡漠地望着他们,没有一点害怕,没有一点退缩。那种“上位者”才有的从容感,让人没勇气看着她的眼睛说话。
“诗、诗雅啊……你在说什么啊?”一个与夏诗雅说过几句话的女同学,露出讨好的笑容,“你来得正好,我们几个是在给你出气呢!”
“给我出气?”
“没错,没错。”那女生指着季胜,添油加醋地说,“就是这个家伙,每次你从我们班路过,他都一脸猥琐盯着你看,恶心得要死!他就是个变|态,我们正打算拉着他去老师办公室……”
“你说季胜?”夏诗雅打断了女生,“他是我的朋友。”
“朋、朋友?”所有人都惊呆了。
“对,朋友。我过来就是找他的。”夏诗雅转头说,“季胜,你出来一下吧,我有事和你说。”
见季胜还在发愣,夏诗雅冲着他招了招手。
季胜有些恍惚地走出教室,他走向夏诗雅,教室里的那些人用一种疑惑复杂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他确实被夏诗雅救了,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
夏诗雅带他来到了楼梯间的角落,确定周围没人了,夏诗雅才看着他叹了口气:“下次别再傻傻的被他们欺负了,你越忍让,他们越嚣张。”
季胜有些受宠若惊地点头。
他不知道夏诗雅为什么会为自己出头,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足够让他的心砰砰砰跳个不停了。
“他们是不是因为……”夏诗雅欲言又止,话锋一转,“你在班上经常被欺负吗?”
在喜欢女孩面前承认这种事实在是窝囊,所以当时季胜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们人多,你打不过他们,也吵不过他们……”夏诗雅想了想说,“这样吧,下次他们再欺负你,你就说是我的朋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看刚才的样子他们好像挺怕我的。”
“没人……会、会会……信的……”季胜闷声闷气地说。
这种谎话他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夏诗雅沉默了一会儿,像是考虑什么,走过来几步,一把抓住了季胜的手,“有这个他们就相信了。”
被夏诗雅触碰的肌肤像是在燃烧。
季胜脑傻傻地望着自己的手腕,夏诗雅居然给他套一个水晶天鹅的发圈。
之后的好几天,他就像着了魔一样,盯着手腕上的水晶天鹅发呆。
“喏,朋友的象征。”
虽然当时夏诗雅是这样解释的,但是对季胜来说,那大概是他可悲的败犬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转折。
“叮铃铃——!”刺耳的下课的铃声响起。
季胜阖上了课本,他抬眼,坐在最后一排的夏诗雅像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大方地向他招了招手。
“又见面了,季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