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
***
两人结了账走出了餐厅。夏诗雅一脸死灰地跟在季胜的身后。
她真的搞不懂季胜在想什么?
明明留着她十年前送的发圈,明明心里还没有忘记她,明明刚才她都低三下四勾|引到那份上了,季胜还是把她拒绝了。
为什么啊?
到底是为什么?她想不明白。
夜风拂面。
夏诗雅心里忽然一阵酸涩,前所未有的委屈羞辱涌向她的头脑里。她停下了脚步,慢慢蹲在了地上。
蓦然之间,夏诗雅后悔了,她不该去试探季胜的。
虽然从见面开始心里就一直暗示自己“十年了,季胜肯定变了,估计早就忘了过去”这样的话,但实际上她比想象得要自以为是,她根本没觉得季胜会有拒绝自己示好的可能。
毕竟高中那会儿,她和季胜之间的关系还是有些特别的。
酒精开始作用,夏诗雅头脑乱糟糟的,没来由的回想起十几年前的一些事——
自从好心帮过一次季胜后,夏诗雅再没和季胜有过什么联系。
直到高二的某一天季胜闯入了夏诗雅的“秘密基地”,也就是教学楼顶荒废的天台。
“你怎么进来的?”正在看小说的夏诗雅抬起头,惊讶地望向面前的不速之客。
这个天台是学校的禁区,有铁门并且上了锁。平时夏诗雅都是凭借纤细的身材优势才从铁门的缝隙勉强钻进来的。
季胜脸上有些泛红,他嘴唇紧张地颤了颤,最后转过身,指了指铁门另一边的椅子,闷声说:“翻……过来的。”
夏诗雅脸色微微一变,忍不住皱了皱眉。当时的她,心里还是对季胜十分回避:“你怎么会来这儿?”
“虽然我和其他人说,我们是朋友,但你也要分清界限。”
“你……你这个样子和跟踪我有什么区别?”
季胜焦急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
夏诗雅眼神没有看他,匆忙收了下东西,就侧身从铁门离开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夏诗雅回到教室,想到那个阴郁的少年依旧心有余悸。
下课铃响起。
做完值日后,她路过季胜的教室,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一只破破烂烂的书包被扔在了门口。
“你们先走吧,我忽然想到有东西丢在教室了。”走到楼下,夏诗雅和同行的朋友分开,鬼使神差地又折返了回来。
她翻开了那个被遗弃的书包,看了作业本上署名,愣了两秒。
像是印证某种猜想,她一把拎起书包,以最快的速度向楼上跑去。
夏诗雅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天台,铁门的另一边,果然看见一个身影蜷缩在墙边上。
夏诗雅咬了咬牙,将书包用力扔在地上。
她钻过铁门,心里揣着一股气。一走到季胜面前,劈头盖脸地发起了火:“你到底想做什么?你难道是在威胁我吗?”
“为什么一直待在这儿?下午居然连课都不上,你是不是有病?”
“如果我没来找你,你难道要在这儿待一晚上吗?”
季胜低着头,在天台上吹了一下午的冷风,嘴唇冻得有些发紫。
“说话!你是结巴又不是哑巴。”夏诗雅抿了抿嘴说,“别装出这幅可怜的模样,你这分明就是偏执,我是不会同情你的!”
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季胜望向铁门外的椅子,声音有些委屈:“出、出、出出……不去了……”
他翻过来的时候是踩着椅子的。
人倒是过来了,椅子还留在另一边。等夏诗雅走后,他才发现自己被困在天台上了。
“你……这个人怎么顾前不顾后的啊!”幸好铁门不算高,夏诗雅试了两次,发了狠劲才好不容易将椅子扔了过去。
自从上学以来,她从来没有哪一天过得这么疲惫过。
“我、我见你去了天台一直没出来,有有有点担心,所以想来看看……”季胜踩着椅子,踏着铁艺纹路,一边艰难地翻过了铁门,一边小心卑微地道歉,“对、对不起啊。”
夏诗雅一怔,别过头去。
谁用你这么个结巴担心啊。心里嘀咕了一声,夏诗雅脸色缓和了不少。
“你…为什么……会……待在天台。”在心里默念了很久,季胜才勉强说出一句还算通顺的话。
“因为清静。在你来之前,这里都是我一个人的地方。”夏诗雅背着书包走在前面,有一茬没一茬地说,“没有人会关注我。”
从融入集体生活开始,夏诗雅就一直是人群中的焦点。起初她还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待遇,但慢慢地周围人的目光就让她倍感压力。
“夏诗雅啊,是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生。家里有钱,性格又好,不仅会跳芭蕾,成绩还优秀,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缺点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需要去克制自我,来努力迎合同学老师们心中的“完美人设”。
但这样精心伪装的生活实在是让人窒息,所以每天午休和自由时间,夏诗雅都会躲在没人会去的天台,干点自己想做的事。
“我……打扰你了吗?”季胜问得小心又卑微,好像生怕惹夏诗雅不快一样。
“……”夏诗雅内心其实是有意见的,但天台是学校的公共场所,她没道理厚着脸皮一个人霸占着。
所以后来她很快又再天台碰见了季胜。并且这次对方学聪明了,不知从哪又带来了一把旧椅子。
好在季胜几乎不说话,他就坐在靠墙边的阴影里,每天都在一个本子上自顾自地写写画画,整个人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一样。
一个星期下来,夏诗雅也慢慢从不适应到习惯了这种沉默的陪伴。
她对季胜开始放下一些防备,有时候还会将别人给的零食,带给季胜吃。
“我不喜欢吃这个,你吃了吧,不然浪费。”夏诗雅是这样解释自己的“好意”。
被迫收到好几次投喂后,季胜很不好意思,表示想回请夏诗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