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光彩的事。
她不想将任何的人牵扯进来。
“美女,这么晚去哪啊!”有人大声说。
“我们有车可以顺路送你啊!”又有人说。
“不用。”夏诗雅绕开迎面走过来的那一群男人。
“和我们一起去玩吧,喝个酒,蹦个迪,不用你出钱的,我们哥几个请你……”
“我说了,不去!听不懂吗!滚啊!”夏诗雅猛地转过头,冲着那群还在纠缠的男人大声吼道。
她的面目狰狞,披头撒发,瞪着双发红的眼睛。
这幅发狠的模样还真将那几个年轻男人给怔在了原地。
夏诗雅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一次次的,踩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她忽然感到一阵恶心,却不敢停下脚步。
“真是晦气,碰见了个疯婆子!”
“装什么啊,一幅臭婊|子样,以为自己是处女啊!”
“真当自己是贞洁烈女啊?长得好的女孩多得是。”
那些声音好像抛在了身后,又好像近在耳边。
除非是傻子,才会将这些地痞流氓的话听到心里。夏诗雅很明白,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
她不想成为一个轻易被击倒的人,十八岁之前,她是别人眼中昂首挺胸的公主。
十八岁后,虽然她学会了弯腰道歉,学会了低头求人,学会了谄媚讨好,学会了卖弄风姿,可她不想这样过一辈子。
所以,只要能做的,她都去做。
她迫切地想在所有人面前再次抬起头来。
可这实在太难了,她的头太重了,压得她快喘不上气了。
“你应该站在舞台上。”像钻心的魔咒。
夏诗雅走不动了,缓缓地在便利店门口蹲了下来。她想起以前洁白的舞蹈裙,想起Maria-Eichwald曼妙的舞姿,想起谢幕后爸爸妈妈在台下为她骄傲的鼓掌。
“我好累啊,好累,真的好累,妈,我太累了。”
眼泪夺眶而出,滑落在手臂下,留下淡淡的痕迹。
夏诗雅在心狠狠唾弃自己。
你崩溃什么啊!哭得稀里哗啦的给谁看啊!能不能坚强一些?再过两年都要三十岁了,以为自己是小姑娘吗?你已经没有亲人了,这世界上还有谁会怜惜你?心疼你?爱你?
可是悲伤像海啸,席卷着身上每一根神经。
忽然,刺眼的车灯照了过来。夏诗雅抬手遮挡,只觉得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重新照在了她的身上。
光亮一闪而过,刹车声让人牙酸,黑色轿车急停在了便利店前。
“夏诗雅!”
车门打开。季胜冲到了她的身边,紧紧抓住她的两只手臂,像是要捏断了一样。
季胜飞快地说了一大通:“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是哪里不舒服吗!你别怕,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夏诗雅的耳朵嗡嗡得疼,她从来没见过季胜说话这么快,声音还这么大。
焦躁,心痛,愠怒。
简直都不像她印象中的季胜了。
“你弄疼我了……”夏诗雅坑着头,不想让季胜看到自己痛哭流涕的丑态。
季胜愣了一下,立刻松开手。他匀了下气,尽量放轻声音,说:“对不起,诗雅,我……有些太着急了。”
“外面太冷了,我们先上车。”
季胜看着夏诗雅赤着的脚,心像是揪在一起的疼。
“我抱你过去,好吗?”
季胜先过去打开车门。
在女人里,夏诗雅骨架不算小,加上她过一米七的身高,平日看着高挑有气场,实际体重却轻得吓人。
季胜不由担忧地皱眉,他几乎都没怎么用力,就将人轻松抱了起来。
“你身上冷,先披一下。”他脱下外套,盖在夏诗雅身上,“等会儿车里暖气热起来就好了。”
他又从后备厢里拿出条羊毛毯,铺在夏诗雅的脚下。
“这毯子很贵,是爱马仕的。”夏诗雅一眼就看到了毯子上显眼的H标志,“我会弄脏的。”
“可以洗。”
“这种要送店里,洗一次也很贵。”夏诗雅低声说。
“没关系,洗不了就换一条。”季胜不以为意,他不认识牌子,在他眼里,毯子就是毯子没什么区别。
坐回驾驶位上,将车发动,“先回我那儿,可以吗?”
询问不到一秒,他又接着说:“你这样去其他地方,我不放心。”
夏诗雅紧紧裹着外套,隐约能感受到季胜残留的体温。
她望着车内的后视镜,镜子里是季胜冷冽的眉目。
“你淋雨了吗?”
红灯停下车,季胜也抬眼望向后视镜,像是没明白夏诗雅的意思。
夏诗雅:“头发湿的。”
季胜: “我洗完澡,不吹头发的。”
“……是不吹,还是没来得及吹?”
短暂的沉默,夏诗雅轻声说,“我以前也不爱吹头发。后来我妈妈说,不吹头发,容易头疼。”
绿灯亮起,季胜收回目光,“好,下次不会了。”
“你先休息一会儿,等到了,我喊你。”
夏诗雅看着车窗外出了神,她很疲惫,却也睡不着。她觉得自己像一个被吹得无限大的气球,明明都快要被撑破了,里面其实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夏诗雅嘴唇嚅嗫了一下,说:“季胜,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你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