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虞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轩宇,只见轩宇又微微蹙了蹙眉,摇了摇头,但又似乎隐隐约约预想到会令母亲抑郁不安的那个女人有关。
俊汐看了看他的反应又说道:“你父亲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她们母女,他还试图想办法进梅雨镇,幸好被我父亲截住,可最近才知道,林叔叔像是找到了林楚姿,也就是你同父异母,又拥有魔族血统的妹妹。”
“……”轩宇眼神一怔,不知该作何感想。
隔了很久轩宇才开了个口,缓缓问道:“那……她还好吗?”
“嗯……还行吧……”俊汐露出难为的表情,似乎很难判定这个问题,“大约半年前,林叔叔发疯似的背着一个蒙面黑衣人回了府,被我们仨偶尔碰到了……”
俊汐面显奇怪的思索着,他所说的 “我们”,自不用说的就是他自家大哥哥峻哲、他还有林家长兄林轩瑞。
“林叔叔请求我们不要告诉我父亲和其他士兵,他说的特别认真,我们只得答应了下来,后来……嗯……就是前两个月,看那个女孩又好了点,于是搬出去了,前几天我在这又看见了她……昨晚闹变扭又跑了……那个女孩……”他顿了顿,像是及其为难,“诶呀——还不说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他想了想似乎没有遗漏什么,又看了看轩宇,“所以林叔叔叫我转告你,他可能要晚点回来,叫你有所准备。”
“嗯,没事。”轩宇明白这一切缘由,但忍不住心里还是传来一阵酸楚楚的滋味,“那……你知道他们搬哪去了吗?”
“不知道,林叔叔也没告诉我们,不过,我猜是那个小女孩不让告吧。”说到这俊汐不免叹了口气。
“那她妈妈……还好吗?”轩宇眼中略泛涟漪,明明不太想知道,却还是忍不住的问。
“对啊,也有可能是她妈妈在……”俊汐恍然大悟,“可我们都没见过她妈妈。”
轩宇皱了皱眉头,想着什么。
“好啦,林叔叔说先叫你们放放行囊,休息会,让我带你们逛逛溪泺古镇。”沉凝了片刻,俊汐提议,轩虞叫好,就和俊汐一起拉着轩宇去了。
大约骑了一个小时的军马,出了军营的一个马厩,把他们的马栓住了,去报了个名就出去了。走了大概两三十里路,下了个小山,沿着山溪港,边走边吹口哨,哨声三扬两落如此反复循环,不过路上有好多人在吹这种同样的调调,皆是最后一声扬得笔直冲天,短促有力,像是百鸟争鸣。
“哇!你们在干嘛?学鸟叫,还是对暗号,像我这样音律极差的也能听出,是同一个调调。”轩虞好奇的环顾四周,感觉莫名其妙的绕着后脑勺,“俊汐哥,你怎么不对着山吹啊?不过你若是也跟他们一样,我都觉得这是一种特殊的古老仪式了。”
“这叫‘叫马’,江湖一大切口,学着点。”俊汐笑着回答道,又接着吹了。
“啊?”轩虞打算问这是什么习俗时,只听见几十只马步声从前方、后方、左侧山、右侧山由远处奔来,不免缩缩往后退,紧紧抓着轩宇的拂袖,感觉山崩地裂、万马奔腾。
“别怕。”轩宇微微张开手,把他护在身后,警觉查看四周,只看四周,扬尘仆仆。
“诶,马来了,马来了!”“我要那匹!”
“我要那匹红的!谁也别跟我争!”“就抢!”…“切!谁稀罕!”……
“哇!我要那匹骏健高大之马!”“别闹!没听说过高马跑不远吗?我们还要赶路呢。”
“我要那匹,绝对千里马。”……“我的!万里马。”……“切!要比试比试?”……
马来了,路上的行人也争着要哪匹马,指着要哪匹马,马儿有白的,有红的,又棕的;有高的有瘦的;有疾如风有慢步行的。
“这就叫‘争马’”看着马来了,俊汐停止了吹哨,回头跟紧张的两人解释,“比谁武功好,骑技精,有人为此断了骨头的都有,你们可小心点!”俊汐笑了笑,捂着鼻子防止扬尘入肺,瞬息之间,马群纵横,轩宇他们退到了路一侧,防止被马踩到。待到扬尘落地,马群远去,路上的几十个行人也跟着消失了,只等他们镇下神来,俊汐□□骑一匹赤红烈马,一手牵一匹汗黑骏马和一匹温驯纯马,他擦了擦汗,喘了喘气,“剩下的这些马多为走马,反正我们不着急赶路,顺便骑一匹好了。”
“嗯,辛苦了。”轩宇颔首,然后示意弟弟选。
“哥,虽说这匹白马的气质更符合你,可它看上去很温和,你知道的,我就不客气啦!”轩虞也没等他点头,就强势上去了,由于看着这姿势实在疏生,轩宇忙帮他牵了牵马缰,俊汐骑到他旁边,把他扶稳了。
“据说,骑白马的更得女生青睐的,本想让给宇哥的,哎!待会你可要小心些。哈哈哈~~~”见轩宇上马的空档,俊汐开了个玩笑,这可把轩虞当真了。
“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呢。”轩虞看了看俊汐认真不唬人的笑脸,忙对刚骑稳,在整衣裳的轩宇道,“哥,要不,咱换一下?”
“休听他胡说!”虽是叱喝之声,却也听到了一丝笑意。
顿时,路上洋溢着笑声。
“我跟你说,你若再不捅破,我都要憋出内伤了……”俊汐拉着缰绳笑得前呼后拥,“想不到林家叔叔的家教真是正统,阿虞都是这般认真的?哈哈哈!”
“真是可恶至极,俊汐哥,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看你……”轩虞羞红红着脸,“宇哥,你快帮帮我呀!宇哥……”
“你是知道阿宇这人的,一向不善言辞,你恐怕是搬错救兵啦……”
“其实我也挺能说的,只是对这里不熟罢了,真是无知限制了我的思维。”
“无知者,无罪……”这一声平淡调出来,仿佛时空凝滞了很久。
“对,是的!无知者无罪,谁说搬错救兵啦?俊汐哥。”轩虞听到宇哥插了一句嘴,原本一直在遭打压突见势头好转,得意不已。
“好吧!难得宇哥积极加入到我们的谈话,我就退让一步了。”
“切!明明就是找不出话来了,何必这么多借口!”……被他们两隔空喊话,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轩宇两耳边轰轰响,轩宇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