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尸横遍野,血染红土,里面杂乱不堪、破损严重,酒壶鸭肉、锅瓢勺碗、篝火堆等散乱一地,看起来在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前,他们还很欢愉快活的,焉然不知灾难降临的畅饮宴席。
再去正厅大堂,歪歪斜斜的尸体有蛇咬、蛇勒、被割喉等,致命伤口不一、死因不齐、但死者面部皆愤怒憎恶,且越是靠近大王台的女侍表情也有惧怕惊愕的摔死、吓死,而高高在上的大王台殿上金矿珠晶的帝王座椅上,威猛霸道的壮汉山大王,依旧大气的仰靠在座椅上一命呜呼,验其伤势死因竟是一把割肉刀捅心再抽离,刀又刺毙台下一个稍次身份的人,再未取出。
大王死状表情吃惊忍痛等,说像又不准确。
“一刀穿心,表情皆不同下边人的死状,面状复杂,心境混乱,没有防设。”轩宇仔细查看那坐堂上的大王之后,分析推演。
“这是,阿楚姑娘所为?”峻哲看着这满堂死尸不知做何感想。
“应该……”轩宇叹息道,“但……罢了。”
轩宇知道楚姿实属愤懑的无奈之举,可这数百人命之前,还是有点苍白无力,“不过若论责罚,是我管束不利之过,倘若要惩戒,我愿担重责可否?我林轩宇任凭发落。”
“山中寨主,素来贪图好事,阿楚姑娘定是言不由衷,方才保得你等一夜安然,有护将帅之功,除邪盟各主必定会权衡功过,想必也不会太过难为阿楚。”
“且请折念君多多美言几句,无论责免,轩宇甚是感激。”
“林家于我乃世交之好;阿楚于我,前有救家弟之性命,后又有护弟之安然,于情于理,折念定当竭力护持。”
“多谢。”轩宇感激不尽的作礼谢之,哲亦然回也。
峻哲又递给他一卷书纸:“这是方才那碎桌底上拾得的。”
峻哲指了指台梯下被掀翻成两半的玉饰长型方桌,桌下还压三四个死尸,“想必是阿楚姑娘留下的。”
轩宇急忙接过打开来看,上面寥寥几个字:
善后不利,匪患成隐,玄古官兵仙门又何在?
——西南楚儿特此慰问,聊表心意
轩宇折下书纸念道:“西南楚儿?”
“西南楚氏,百家莫议;忠奸诡谲,异人异言。”峻哲念道。
“西南楚氏?”
“西南楚氏,一个神秘的组织,不附权贵,不依仙道。身怀各艺,入祠姓楚,绝迹江湖,又无处不在。”
“那是正是邪?”
“浊水中清,清水中浊,人云亦云,正邪难断。”
“很难理解。”轩宇想了想又道,“那他们如何行事?或者说,以当今形势,是助纣为虐,还是匡扶正义?”
“他们只求心中道义,死命忠楚主,自成立以来,至今数千年,立万代,未有叛逆谋反之士。”
“你是说他们正邪与否,还取决于楚主、道义如何?”
“不错。”
“的确独特,即平反邪魔歪道,又叫嚣官兵仙道,真勇如是,莫过于此。”轩宇也不知是不是其妹楚姿的缘故,心中暗暗偏向赞扬之意溢于言表。
“西南楚氏,当真透视明镜,可观人心,查人性情,他当存当灭,值得深思。”
“何解?愿闻其详。”
“江湖百家多言其宵小猖獗之徒;军官常道其江洋大盗、杀伐小人而通缉之。”
“可穷乡僻壤之地多有受惠之人,励志之事。”
“正是如此,不过都是江湖撰文传言,所以难辨真伪,不论是非。”峻哲淡淡的说。
不久就有官兵造访,看到此情此景,皆义愤填膺,满腔怒火。在看到堂内二位溪泺除邪义士,敛其气锐,访谈真相,轩宇也如实答复,并递交卷纸。
谁知那官头看后,撕毁纸卷恶狠狠说道,此女曾混入溪泺刘员外府上担任舞姬,在堂前殿下床上,共暗杀刘府三位大老爷,后就是留此纸卷禀明身份,这才发现少了个舞姬,使刘府主母驱逐了所有舞姬,因无主事而改嫁他人,刘府不复。
那官头扬言若再见此女,必得诛之,替天行道。
轩宇、峻哲着实难耐他们发泄的愤秽之辞,只得交代他们卷中善后重责之事后,便立即离开大堂。门前还看到了一些被吓坏了的女人、小孩正在被一群官兵安抚询问,并抱歉道他们办事不利,让她们受苦了。
这些女人皆一言不发、神情呆滞,只是当问到楚儿时,她们一些人才纷纷摇头,官兵们很是无奈,但也非常理解,说她们只是中了那妖女的邪,等找来法师,驱邪解术就好了,便把她们小心的带下山去了。
下山后,轩宇就跟着峻哲回了营地,和大部队班师回朝。回到了一个多月不见的军营阵地,轩瑞就吩咐他去医务室检查情况,医生还说要休息疗养几周。所以,他这些天就在林家自家的府邸,以伤假的名义休息家中。
“二少爷,平日工作,你也没怎么回来住过,来!多吃点,补补。”淑婶灵活得运转着,把厨房的菜端上来,“来,二少爷、小少爷,一人先喝一碗莲子排骨汤,润润胃。”淑婶利索的给他们盛着。
“莲子排骨汤……”轩宇看着碗中的汤羹,默默念着,不经就想到了那日,昏昏欲睡的楚姿,默念着“桃瓣莲子羹……”
那个平日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傲气女子,就这么娇弱兮兮的依偎在他怀中,只有抱得紧紧的才肯踏实睡下的女孩儿的样子挥之不去。
“嗯,你小时候最爱喝的嘛,小柯今天做了给你们喝,二少爷,快尝尝吧。”
轩虞接过后,也不嫌烫的撒手搁着,吹吹后,就直接“咕噜咕噜”往嘴里送:“是呀,要不是哥在,我哪能喝到这么好的排骨汤呢!”
“诶唷,这就扎心了,小少爷,我何时做的让你这么不满意呀。”小柯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哪里的话,我这是在表扬你的汤羹很好喝呢。”
“嗯,是吗,人类的语言果真难懂。”小柯绕了绕头,“我哪里听出半个赞美之词啊,分明是向二少爷告状,说我亏待了你嘛。”
小柯傻傻的耷拉着脑袋,可把轩虞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