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基地里,在搜捕工作紧张进行了十余天左右,搜救号才在一个深山坳里找到了苟延残喘、伤亡惨重的卢家军和林参谋长,林司令忙派遣轩宇率队去近郊帮忙护送军队回归,以免再出事故。归来已是寒月扑朔之时,轩宇安顿好昏睡的父亲,又安抚慰问为他满心忧虑的母亲和未婚妻,就急匆匆回队里跟其叔叔、大哥一起议事汇报,弄了好一番繁杂的营队流程,林司令才下了会议,放他们回营队里给兵官们修整总结,然后才能正式解散回去休整。
“宇哥!你终于回来了,二伯伯如何了?”在等轩宇褪去风尘盔甲,换一身便服随装从热烘烘,迷蒙蒙的浴室里出来,恰巧轩虞也刚完事,闻讯而来掂几句话,就回家。
“哎——”轩宇暗自叹了口气,回答道,“还算保下来了。”
“哦……敖,相信二伯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轩虞知道眼前这个依旧平静,了无痕迹的大哥哥此时必定身心俱疲,便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便说道,“那个宇哥,好在有惊无险了,你都处于紧急待命也有十余多天了,我就不打扰了,早些休息。”
轩虞也不等轩宇回答什么,连忙转身,都想悄无声息的溜走,可还是不巧,轩宇一声问道:“阿虞,镇中疫况如何?阿楚如何了?那个王知镇处理得如何?”
轩虞内心OS:“呃——该来的还是来了。”
轩虞很难为情的饶着额头,缓慢地转身,也不敢抬头看他道,“宇哥……你,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哪知道该先回答哪个呀。”
“阿楚如何了?”
“呃——哥……你先答应我,无论如何今天都得好好休息,切勿着急。”
“阿楚怎么了?”
“……”轩虞顿了顿,也知道自己如何回答,轩宇也会知道,为了不让他再作多想,便暗下心来一鼓作气的回答:“楚氏向不与官兵合作、军家交道,因此我们知道得晚,受灾最为严重,王知镇为不让疫病再有蔓延,将那一片采取隔离与火化……”
“什么?!”轩宇听得心头一颤,手都捏出一把汗问道,“爷爷也同意了?”
“据王知镇说那时只能依形势所动,为安抚民众人心,顺民意,才先斩后奏了,而且他们还冒险深入重灾区查探一番,说那里早已腐尸遍地,恶臭不已,再无活人,才放火烧毁那一片停尸间,给那片地带薰艾草杀菌消毒呢……”
“……”轩宇听着他说着,只是蹙着眉头,找了个椅子缓缓坐下,一向沉稳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不少,扶额沉思了。轩虞本就不想今天告诉他,见此状也立即住嘴,赶忙招呼阿美端茶递水缓缓神,自己也不敢走动半分的守在他旁边。
沉凝了许久后,轩宇镇定了下来,见一旁迷糊昏睡的轩虞,便命人回个电给林府,本欲背他到床上睡,不想他睡得浅,还一脸担忧的和他说了好多话,轩宇只得勉强安了他的心后,就让他到内帐房间里休息去了,自己则在外帐的书房度过了一夜。
次日,也就是于阿楚分别的第十一天,没错,轩宇记得清清楚楚,不曾多一刻,也不少一分,就是十天前的这个早上,轩宇送阿楚离开的,只是那天还下着雨,而这天竟然有些放晴,天光微洒,轩宇仍旧在书房机电上各种操作、翻阅查看着什么。
轩虞也早早的起了床,端着一碗酸菜鸡蛋汤,和几个松软剔透的牛奶馒头探头进来,小心翼翼的道:“哥,还工作呢,吃点早餐吧。”
“好,放这就好,你先去吃吧。”
“我吃完了,牛奶泡馍真是又香又好吃。”轩虞走进来,故作轻松想要调动一下气氛,说道,“哎——本欲想着给哥留点的,可不想太好吃了没忍住。”
“没关系,这原就是给你做的。”
轩虞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依旧不停查探什么的轩宇问道:“那,哥,你昨夜可曾休息过?”
“对了,阿虞,之前托你关注一下镇里的事,我记得爷爷是派亦恩姐的军医队出诊的。”
“嗯,表姐分派人去了蓄客庐,所见之景和王知镇说得一模一样,最后还一起火化薰烧了那一带地方,只可惜并未找到阿楚姐姐。”
轩虞看着默不作声的轩宇吃着馒头喝着汤,又连忙安慰道,“可这并不意味着阿楚姐姐就……就……”
“怎么,你也觉得她走了?”
“我……哥,我也不知道,毕竟我没见过楚姐姐……”
“是啊,虽不见阿楚,也没迹象证明阿楚就这样死了。”轩宇紧拽着拳头,含着泪念道,“毕竟她还是走过地狱的人……”
“什么?哥,你说楚姐姐……”
“没什么,你吃完就快去研究所吧,那儿还需要你。”
“可哥……”
“你放心,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那好,哥,你好好休息一下,就别多想了。”轩虞又转身大步走去,在要跨过门槛的那一刻,他又顿了顿说道,“其实我也不相信……楚姐姐那么厉害的一个人……”
接着头也没回的跑出去了。
留轩宇一个人在昏暗的书房里独自消化,是啊,在别人看来,阿楚就是上得了刀山,下得了火海,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一般,可是又为何他却知道她致命的弱点,又仿佛能通达她内心的脆弱。
“阿楚,父亲重伤了,你也……你叫我如何向父亲交代……”轩宇默念着,红着眼眶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那气屏云团上一动不动闪烁着红光的那颗光点,默哀无声了。
轩宇正在昏暗微光的营中郁郁沉沉休息着,林府为昏沉林二老爷上下操劳着,外面军队在一切如常的练兵运作,镇子也在林、卢、张、王等的协力中紧凑的恢复中。
黄昏,轩宇早早的从研发院下了班,就去军医处探望重伤的父亲,现在虽一家人终于在一起了,除去还带着对重伤父亲的担忧心疼之外,轩宇就是感到内心空落落的,即盼着父亲早日苏醒,也害怕待会父亲醒来问他阿楚的事。所以轩宇一般看过父亲后,就把空档的位置让给了爷爷、母亲和姐姐,独自在廊道的候诊椅上沉默了。
“阿宇?怎么不进去?”
轩宇正一处沉思着,一白衣天使从旁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