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贵族。
又是一夜灯火通明,不知不觉间天光破晓,秦衍州推开沉重的殿门触摸今天的第一缕日光,温和,馨香,令她沉醉得眯眸。
第二眼,是披揽着曦光款款而来的郁棠白,他手提青玉食盒,步履轻盈好似分花拂柳,经过两路跪执戟将士。
“棠白怎么过来了?”秦衍州倚门问道。
“代人受过”,郁棠白浅笑答,“唔,微臣本进宫司仪祭礼,路上遇见一个宫侍哭泣不已心生怜悯,细问得知他打翻了送给陛下的早膳,故十分畏惧上头降罪,微臣遂自告奋勇替他领罚来了。”
秦衍州为遏制铺张浪费的陋习,下令她的餐食至多四菜一汤,亦不准小厮成群结队为她送食。
“罚不罚得看朕的早餐幸存多少。”
“那微臣罪该万死,您的早膳只剩半碗梗米粥了。”
“朕就罚,罚你看着朕吃。”秦衍州接过郁棠白递过来的半碗粥小口抿着。
郁棠白笑,“罪臣领罚,不过陛下可否给罪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准了。”
只见郁棠白变戏法似的从身后献出一小包油纸裹着的杂粮煎饼。
秦衍州如获至宝,左手托粥右手举饼不亦乐乎,“不错不错,朕心甚悦。”
“陛下,尚衣局的人来了。”郁棠白提醒道。
“让他们进来吧。”
随着秦衍州一声令下,七八朵并蒂水莲花次第开放,再看原来是一位年轻的男官领着两队宫侍问礼叩拜,他们皆穿浅蓝色直裾男服,身法摇曳生姿,袅袅婷婷。
正当男官满怀欣喜欲上前为秦衍州束发之时,郁棠白先他一步拿走象牙梳子,笑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辛苦各位哥哥侍候陛下,如今尽管交付我便好。”
“这……”男官想争辩一二,被身后人扯了扯袖子,再见郁棠白却看他眼神不善,顿时三魂七魄各归各位后怕得冷汗直流。乖乖,他方才怎么有胆子和郁棠白呛声啊。
秦衍州则是无可无不可,郁棠白本就是她耗费重金雇佣的生活秘书,如此算一仍旧贯,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不当之处。
郁棠白三两下将秦衍州若绸缎的乌发挽成一个潇洒的发髻,为她戴上冕旒,紧接着是侍奉秦衍州穿上繁复尊华的凰袍。
帝王之衣层层加身衬得秦衍州赫斯威严,容色安靖不怒而威。
“陛下,时辰将至,移驾凤凰门吧。”郁棠白道。
“好。”秦衍州说。
从始至终,郁棠白从未让其余男子靠近秦衍州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