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到如今的地步，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我的艺人，绝对不是她故意说她快死了骗我去的医院……”
“请大家不要骂了，我开直播的本意不是让大家来骂她的……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她，我替她跟大家道歉……”
“……”
空空荡荡到一览无余、几乎没有家具的公寓套房突兀地响起了这么几句话，霎时间让本来就安静的空间更加寂若无声，仿佛时间都停滞了。
“……”
在沉默中，鹿茶缓缓地扭头。
她眼神古怪地看向声音来源的制造者，疑惑皱眉道：“我怎么好像听到了袁……狗叫的声音？”
“你在干嘛？”
“……”
鹿茶的话顿时打破了沉默，目瞪狗呆傻在原地的方跃就像是突然被叫醒了。
他缓缓地扭头，慢慢地回望着鹿茶，犹犹豫豫道：“那个……你经纪人……”
“——也是茶艺学校毕业的吗？”
“……”
这个‘也’字就很灵性。
鹿茶眉心一跳，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或许是看到了鹿茶眼中的迷茫与不解，方跃好心直接把手机递到了她的面前，“那个……你先看看这个吧。”
鹿茶接过手机，低头看向方跃的手机屏幕。
开屏暴击！
屏幕上赫然是袁远那张傻逼脸。
还是他哭得梨花带雨、泪洒直播现场的傻逼脸！
方跃贴心地给她点击了视频的重新播放按钮。
视频不长，是剪辑过的，大概几十秒。
鹿茶沉默着看完了整个视频，表情逐渐冷漠，全程一言不发。
看着就像是山雨欲来，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方跃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鹿茶的神情，越看越害怕，同时也无比后悔。
早知道就不把手机给她看了！
毕竟——
这要是她一个发疯，生气把他手机给摔了……到时候不仅医药费没要到手，还搭进去一个新手机？
不能摔，坚决不能摔！！
方跃眼球疯狂转动，绞尽脑汁在思考如何才能毫发不伤且自然地把他的手机从鹿茶手里给……夺回来！
就在这时，鹿茶握着手机突然扭头，直勾勾地看向他，“你替我缴的医药费还想要吗？”
“……”
“啊？”方跃嘴巴大张，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替我交的医药费还想要吗？”鹿茶一字一句，又耐心重复了遍。
方跃这次反应过来了，脱口而出：“要！”
要！
当然要！
如果不是为了要这点医药费，他也不至于这么执着，一直紧紧地跟着鹿茶，从医院一直跟到她家。
还是一个看似高档，实则空荡荡的……家？
本来在医院的时候，鹿茶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说她一分钱都没有他还不信，直到他真的进到她家他才相信鹿茶确实没骗他。
——她是真的穷啊！
谁能想到，堂堂一个女明星，家里竟然连个空调都装不起……
这大夏天的，究竟是想热死谁啊！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他也穷，他都想同情赞助鹿茶一个空调。
可惜啊。
穷鬼欠债人碰上了穷鬼债主——
他这个债主是不可能主动放弃他的钱，更不可能好心倒贴欠债人钱，而鹿茶这个欠债人看起来也不像是立马能还钱的样子……
怎么说呢……
遇见彼此，算他们各自倒霉！
方跃在心里已经做好了长期战斗准备，大不了他每天都来鹿茶这里蹲守报道，直到他把钱全部要回为止！
可如今却突然峰回路转，欠债人主动说要还债了？！
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方跃喜形于色，眉开眼笑，激动道：“所以你是要还我钱了吗？”
他伸手发誓，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你放心，只要钱一到账，我立马消失在你的视线里！”
鹿茶：“……不急。还钱没问题，但你先帮我一个忙？”
一听这话，方跃心里直突突，没啥好预感，他警惕道：“什么？”
鹿茶看着他，晃了晃她手里方跃那使用不到一个月的新手机，“这个我征用一下。”
方跃：“……”
……
保姆车上。
何明轩懒懒地窝在后排座椅上，棒球帽遮住了大半张脸，正在补觉。
就在这时，一道响亮的手机铃声愉悦地响彻了整个车厢。
安静瞬间被打破。
何明轩一把拉下遮在脸上的棒球帽，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然后接起电话，语气不耐烦道：“什么事？说。”
“卧槽卧槽卧槽！！！”电话那头的沈逸也没说是什么事，一上来就是三个卧槽来表达他此时此刻的震惊。
“……”
何明轩狠狠皱眉，“……你他妈再不说人话我就挂了。”
沈逸连忙道：“卧槽！我只不过就一天没上网冲浪，微博就已经面目全非、翻天覆地啦。”
“你敢信吗？现在的热搜放眼望去，全是鹿茶，词条还他妈个个炸裂。毫不夸张地说，鹿茶这是准备以一己之力超额完成微博年度KPI啊。这女人恐怖如斯……牛哇，瑞思拜啊。”
“……你他妈吃点好的吧！不就是死绿茶说她快死了然后又突然诈尸了，就这种小事值得你这么激动？滚你妈的，别来烦我。”何明轩一忍再忍，还是没能压住怒火，彻底爆发了。
他本来昨晚就睡眠不足，再加上又录了一下午的综艺，好不容易能到车上补会觉，眼看着就要睡着了又被沈逸这个大傻逼给吵醒了……
吵醒也就算了，还他妈说了一堆废话……死绿茶有什么好瑞思拜的，不就是搞噱头，使劲花钱营销造流量嘛，净会弄些骗人的把式，牛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