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四下竟是十分安静。
顾长渊低声道：“装备处这帮人，真不靠谱。”
叶知落看着手里已经断掉的弦，不知道究竟是该说顾长渊的力气大，还是说装备处的产品不行。
对面的狼妖后腿一蹬地面，猛地一跃而起，飞扑过来。
此时顾长渊正好站在叶知落身后，在千分之一秒的瞬间，叶知落还在思考是往左跑，还是往右跑。
顾长渊抬眸，与狼妖红灯笼似的眼睛对视。
空间有一瞬间的凝固。
下一刻，狼妖惨叫一声，居然在空中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身形，随后自半空中重重地落了下去。
低低地呜咽声出现，狼妖身形迅速缩小，而后变得如同小狗一般。
叶知落惊呆了！
顾长渊道：“别愣着了，趁现在赶紧捉妖吧。”
虽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叶知落立刻将断裂的线绑了起来。
身形变小之后的狼妖果断地逃跑，叶知落拿着手里的弓箭匆忙去追。
顾长渊没有追上去，他站在原地没动，静静地看着正在追逐的一人一兽。
叶知落完全没有理会此时顾长渊的行为，她一路飞奔，一边跑一边射箭，因为弦断了，所以她用额外的线绑了一个死结勉强用着，弓箭的精准度大打折扣。
小狼妖四条腿，两条腿的她追起来格外吃力。
还剩最后三支箭，如果都射不中，那她今天可能要无功而返了。
狼妖停在一棵树的后面，没动。叶知落悄悄靠近，手中的弓箭已经准备好了。
下一刻，狼妖窜出，长箭飞射。
箭落到狼妖身上的那一刹那，妖气和灵力相融合，一道透明的结界凭空展开，将狼妖包裹其中。
叶知落看到这个场景，立刻跑了过去：太好了，她成功了！
她果断折叠起弓箭，抱起狼妖，朝着来时的地方走过去。
顾长渊还站在那里，偌大的草地，周围尽是树木，天上是一轮圆月洒下光辉，叶知落有一刹那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有些孤独。
她走到顾长渊身边时，狼妖明显地往她怀里缩了一下，似乎在惧怕什么。
叶知落倒是有些茫然：“这妖怪怎么突然就变小变弱了？”
顾长渊：“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回去了，很常见的现象。”
叶知落似懂非懂地点头，她想着顾长渊在局里待的时间久，懂的东西多也是正常的。
叶知落抱着狼妖上了车，顾长渊开车。奇怪的是，狼妖自从上车之后，就一直拼命地往远离顾长渊的方面探头。
顾长渊开车途中忍不住看了一眼，林知落尴尬地答道：“它好像有点害怕你。”
顾长渊轻轻地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此时已是深夜，路上人很少，车也很少，叶知落感觉车上的气氛安静得有些吓人，于是试着找个话题：“狼妖带回去之后也要交给审判处吗？”
之前在临江市的时候，行动处抓到的妖都是统一交给审判处的，审判处审判结束之后，再送往总局。
顾长渊点头，表示肯定。
“那审判处会像人类的法律一样给它定罪吗？它会被关进监狱吗？”她进入研究局的时间很短，了解的事情也很少。最开始的时候，岑时和宋昊他们更是什么信息都不愿透露给她，一个劲的希望她尽快离开这里。
“人类有人类的法律，妖族也有妖族的规则。人杀人偿命，犯错受罚，妖也一样。”
“可是如果这个妖没有做伤害人的事情，那我们还会抓他吗？”
“不会。”顾长渊的语气很肯定：“观察处判断需要抓的妖，都有被抓的理由，如果妖遵守人类的秩序，不使用妖力改变任何事情的结果，不伤人，那么就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在这个世界生存。”
叶知落低头看着手里的狼妖，轻声道：“还是很公正的。”
顾长渊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因为有一群很公正的人在护着现有的一切。”
“被抓的妖怪会被判刑吗？”
顾长渊轻踩刹车，放缓了车速，“会，他们会被统一关到一个地方。如果是罪孽深重，背负数条人命的妖，同样会被处死。”
“那如果是行动处抓不到的妖呢？”
叶知落有疑惑，她知道观察处对于妖力有一套固定的评价体系。C级的妖怪需要至少一个高级人员在场进行抓捕，B级的妖怪需要整个分局出动，A级的妖怪必须通知总局，行动处总处长和研究局总局长会亲自在场，同时装备处和军部集体待命，大概率需要出动重型武器。
在记载中，A级妖怪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比A级更强的妖怪，大概连记载都没有。那么这个世界会不会出现让整个研究局都无能为力的妖？
顾长渊的视线往左边轻轻地瞥了一下，车窗外是漆黑的夜色，路上是一盏又一盏昏黄的灯光。
相比于清冷的月色，这些灯光却能给人一种特别的温暖。
“如果有行动处也抓不住的妖，那么还会有其他人愿意站出来。”
叶知落侧过头，车内是黑暗的，她能看到的只是顾长渊的侧脸，她看不清他脸上此刻的神情，但仅仅只是一张侧脸已经足够好看了，不愧是她畅姐这种对男人几乎免疫的生物盖章的“绝对的颜值。”
顾长渊似乎能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头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叶知落匆忙别过脸。
车内只剩下顾长渊轻轻地笑声。
他们二人回到局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但是今天的深夜，研究局依旧是灯火通明。
叶知落将狼妖交给审判处的时候，蒋亮也在，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妖怪是你们两个抓到的？”
他看着顾长渊，又看着叶知落，觉得这两个人都不像是能直接抓住C级妖怪的人。
顾长渊照例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抓的，我只是辅助，没动手。”
蒋亮也算是历经风雨的老人了，饶是如此，他的语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