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许晌午前去的流水宴,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一进铺门就看到了桶炉上温着的牛奶,面无表情下的嘴角和眉毛扬了又扬。
“二哥,你回来啦。”宁可可刚从卧房出来就看到了人。
“嗯,晚饭怎么还没吃?”宁许说着便打开了锅盖,把菜往桌上端。
三个并排的桶炉,一个温着牛奶,一个炖着虾滑冬瓜,另外就是碗蒸米。
此时的炉火早已没了火星,黢黑的碳用来保温正好。
宁可可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奶皮,好像要融进了瓷碗,她很喜欢吃也没客气推让:“流水宴的菜式就是我定的,那么多人能吃饱是不错,但也得放开了面子去夹,不然还不是靠酒果腹?”
她说着还凑近宁许闻了闻:“得亏用的是果酒,不然那高粱酒准把你浸得变臭,先喝奶醒醒吧,这冬瓜热了烫胃,等凉点再吃。”
话虽这么说,宁可可还是挪着椅子离宁许坐得选了些距离:即便果酒味道淡些不及那白酒入肚变异后散发的捂囊味,倒也真没好闻哪儿去。
宁许得了亚元也知学不如人,自己的基础还是薄弱得勤加巩固,遗憾是有,但心态较稳,是以在流水宴上除了躲不过的陪酒,像一部分人的借酒消愁更是不存在。
奈何这一切破碎在了因喝酒而被嫌弃。
宁许想抬起袖子闻一下,但身旁的人已经挪远,低头间的失落也没被看到。
他想这些都是宁可可为自己准备的,借奶消愁也未尝不可,端起来就一口闷了。
二哥果然没吃饱,文人就是好面,那流水席的食材不知要浪费多少。
【反正咱们的报酬早就到手了,我已经等不及看采摘园扩后的样子了!】
嗯,人手也不够用了,招工启示也得尽快贴出去。
【好在人工费便宜。】
因为采摘园里的工作只有教食客如何采蘑菇,或者等在一边随叫随上前解答疑问,没什么技术含量也不涉及配方,雇佣人要比买奴仆实惠得多,还不用管饭管住宿。
【宿主,打手也得再招吗?】
不用,陶瓷铺子修缮后,二层会与酒楼打通,单独隔出一间房,以后也不用挤在仓库里了,还能同时听着酒楼和采摘园的动静。
【那…香菇和平菇现在都已经能自培了,您准备什么时候提交任务呢?】
这个呀,不急,你瞧这奶皮儿多好看。
【……】
宁可可吃着虾滑,滑溜溜的扁团子还有冬瓜的清甘味,入口筋道又鲜美:“二哥,雅公主今天来了,还说会试后向皇上请旨赐婚于你们俩。哦,对了,还送了旁边的两间铺子,说是不要的话还得你还回去。”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边说着还想试探一下宁许心里的意思。
宁许的手顿了下,看着低头吃饭的宁可可,故作不经意地问:“芮希怎么看?”
我怎么看?
宁可可抬起头看着宁许,要不是对方的表情很认真,她都觉得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想了半天,终于总结出一个结论:
二哥应该是喜欢的。
【这…宿主怎么看出来的?】
要是不喜欢,依他的性子肯定会直接回绝,以前不就是嘛,都把那好几个媒婆给气得够呛。
【也对?是不对?】
你这说的什么意思?没懂。
【我也没懂…】
宁可可见福袋不再说什么,想了想才说:“二哥的婚事我可做不了主,不过雅公主性格直率长得很好看,年龄小一岁也刚刚好,我觉得有这么个二嫂很是不错,你若喜欢但不好意思说,可以写在信里,也是很浪漫的噢。”
宁许越听越气,碗里的虾滑瞬间被筷子戳出两个洞:“嗯。”
宁可可听这不咸不淡的语气就知道自己会错了意,连忙找补:“但是呢,感情嘛也不是说有就有,总要相处一段时间才能互相了解。再说当驸马也没什么好的,哪有现在自由呢,而且,二哥以后定会学有所成,步入朝堂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若这驸马之位当了绊脚石那真就得不偿失了。”
说完还不忘再次表明立场:“二哥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的!”
“都会支持?”
宁许问着,同时心里却一点儿没信:若你知道我存的什么心思,不同骗你喝药那次不理人,就是万幸。
他这般想着,更觉万事不可操之过急。
“当然!”对于宁许的感情宁可可从没打算掺和,或者指点什么出主意,听了便直接回答。
安静地吃了会饭,她才想起来铺子的事还没着落:“二哥,待会儿我把铺子的地契送你屋去,有空还给人家吧,我不要。”
宁许:“她给了你拿着就是。”
二哥到底什么意思?到底喜不喜欢人家?
【要不宿主您就直接问。】
不对,就算互相喜欢,这还八字没一撇呢就收人东西,合适吗?也不是二哥以往的作风啊?
【还是那就话,宿主猜多久都不如直接问。】
我觉得二哥是不好意思,听大哥说他以前没谈过对象,这还是初恋呢,口是心非情有可原。
【啊?都要人铺子了,还不好意思?】
自觉掌握全部信息的宁可可,想通了所有这段时间宁许所做不合理的地方:
只吃菜是为了减脂减重管理身材、旬休只回来一天是想多读会儿书考出更好成绩、学砂锅炖是想宠老婆,当真是暗戳戳的小心思!
【宿主,您就这么开心?】
当然了,这证明我之前的怀疑是错的,二哥对我就是亲情,对雅公主才是爱呀!
【我是哪步没跟上?怎么感觉越听越迷糊了呢…】
“二哥,我还是觉得不合适,要不…”
“不用有任何心里负担,收下吧。”宁许有些无力地说到。
【就是嘛,收下多好,雅公主以后要是同宁许闹僵了,咱们再还回去就好啦。】
“好吧。”宁可可暂时应下来,看到宁许眉眼间的疲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