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就瞧着眼熟,这不赶紧过来看看啦。”冯姑娘本是挽着身边男子的胳膊,说着便松开走到了宁可可身边,小声道:“帮个忙呗?”
宁可可看着性子如在五邻镇时那般直率没变的人,笑着应下把摊子交给小螺照看。
两人走去一旁完全忘了还现在摊位前的人,小螺忙着与顾客解说,只有许垣行了一礼:“赵公子。”
被叫做赵公子的人愣了一下,他觉得眼前的人脸熟却少了些印象,但还是礼貌还礼:“公子担待,可否告知所姓?”
“拐角柳树刀锋印。”许垣没有直说自己的名字,且许是后来改随母亲的姓。
话落,赵公子仿佛又看见那个从墙上跳下,拿着镰刀挥在柳树多下直接劈倒树干的男孩,只不过那时他灰头土脸,而现在笔挺有力。
许垣看他的表情,知道对方想起了自己才接着说:“许垣谢过赵公子。”
知他说的是之前随手送出的一身衣服,赵公子也没再多问:“许公子客气,往日之事过去就是。”
两人心知肚明隔在中间的宁烈左右看着越发迷糊:“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
与此同时,宁可可也在问着:“你们来京是因为科考吗?”
冯姑娘点头:“对的,昨个儿才到。”
“怎么这般晚?”在宁可可印象里二月初春闱,参加考试的举人有的年前就入了京,这还有半月出头着实晚了些。
“还不是下雪这才耽搁了。”冯姑娘重重叹了口气,她们两个月前就坐船出发了,结果半路遇到水匪不说,好不容易人家不劫学子,结果又遇上接连雪天,运河结冰改走陆路,本是预计来京过年也变成了上元逛街。
她说着也不扭捏大方问:“能收留我一段时间吗?夫君他跟着师父住进学府,我总觉得一起去别扭,你放心我不会白住的,多少银子住到科考结束你说了算,我就是不想去学府也不想一人住客栈,好不好嘛。”
宁可可被人摇着胳膊,想着甜品铺正缺人,刚要应下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们科考后就回家吗?要不要在京城住段时间等放了榜再回?”
因为这样的话她就不急着雇人了,且冯姑娘这人经以前的相处性格品行也了解还算放心,再者对方在京城举目无亲,想也不会做出偷学秘方转脸不认人的事。
“若是能进殿试自然会留在京里等结果,不过想来拿前三甲也难,大概率是会被分去地方任职的,所以最多也只能待到四月份放榜后。”冯姑娘对自家夫君虽有信心但也知科举不易。
到四月份也可以。
【要是冯姑娘知道您的盘算,怕是不会同现在笑得这样开心。】
宁可可笑得也很开心:“要不要今晚就去住?我那有现成的空房间,被褥什么的都有。”
【是呀,甜品铺后院的房子还都空着呢,可不现成咋滴。】
冯姑娘没想到她这么快应下,其实今晚一问本来只是想着多个出路,如今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以吗?你跟着两个哥哥住一块儿的吧,这么晚了会不会打扰他们?”
“不会。”宁可可牵起对方地手拍了拍示意其放心。
【因为压根儿就不在。】
你今晚话格外多哦。
冯姑娘才到京城,并不知道宁可可现在住什么房子做什么生意,但既然住人家里了,她也决定每天早起跟着一起出来摆摊。
“你摊子上还围了许多人呢,我们回去吧。”
两人交谈甚欢,最后确实是一同回了铺子。
分别前赵公子幽怨地搂着自己媳妇,结果还被无情推开。
冯姑娘:“好好读书考个好名次,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经过一晚,两人也知道宁可可开满了一条街的铺子,雇的人多就不说了,高墙大院围着白天还有打手坐镇,反而比鱼龙混杂的学府安全得多。
赵公子无奈:“好,等我。”
……
一夜好眠,第二天冯姑娘老早就起了床,跟在柳婆后面忙前忙后,兴奋头都快赶上扎马步也不耽误聊天的宁烈。
宁可可起床吃完早饭先去采摘园转了一圈,此时院中虽搭着棚子,但温度还是太低,只有屋内烘着暖炉的菌菇袋还在出菇。
甜品铺要比酒楼要早开门半时辰,宁可可刚迈进甜品铺,就被冯姑娘撞了满怀:“我说要吃蛋糕胚,柳婆不卖给我!”
没想到一上来就告状,宁可可耐心解释:“因为现在牛和羊的产奶量太低了,所有奶制品的糕点都得预定,你要吃了别人拿不到岂不找来铺子寻理?”
“预定?”冯姑娘想明白后立刻表示:“那我去拿钱明天定两个!”
“好好好,不用你出钱,只要帮我看着铺子,别说蛋糕胚了,就是以后的新品只要有量随便吃都是可以的。”
宁可可并不是随口承诺,铺子里只要是买来的人,不论在哪个店工作,因着除冷冻储存外不卖隔夜食品,所有菜品都吃得到,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这天冯姑娘坐在柜台里,一会儿吃个米糕一会儿吃个南瓜丸格外惬意,直到对上一双怨恨的目光:“要命,高兴过头忘了提醒这人也进了京。”
眼对上眼再想假装没看见或不认识便无可能,她笑着问:“客官想买点什么?”
“让宁梓馨出来!”说这话的正是宁家嫡出大公子,之前想搭话永宁县主又被劝说回家的人。
冯姑娘的家世在京城不入眼,但在季水县还不是宁府能拿捏的:“宁公子慎言,宁梓馨姑娘就站在您旁边呢,若无事便离开吧。”
“冯晓槿这是在京城不是你冯府!”
一个男子在外直接叫出女子的名讳实在不是君子所为,近乎是登徒子作风。
冯姑娘也不惯着他,直接摇响了招唤打手的铃。
这边铃响,在打手单间里扯着对应绳索的铃铛也相继作响,就连还在屋里给宁许写信的宁可可都隐约听到了声音。
“何人胆敢在铺子里闹事?”打手从正门走进来,站在宁家大公子身后跺了跺脚。
“我是举人,你们敢抓我吗?还不快让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