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币分完,这场‘集会’便结束了。
人们捧着金币,目光痴迷地凝视着,而组织者则看向地上的箱子。
哗啦啦——
他双臂用力,直接抬起减重不少的箱子,将它对准身后的一个壁龛,把剩余的金币全部倒入其中。
金币们纷纷掉落,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持续了许久才停止。
期间,下面的人们都面色如常,默默地将金币收起,完全不见刚才的狂热。
“本次‘集会’结束……”
语气变得冰冷,组织者背对着所有人,弯着腰说道:“请各位离开吧。”
咯啦。
短而重的声音,下一秒,几个相近的洞口便出现在墙面上,刚好供人通行。
狡兔三窟。
司鼓明白,下一次‘集会’的地址肯定不是这里,而‘信徒’的人数可能还会增加。
闻言,人们听话的开始行动,他们有序地、迅速地走入洞口,被黑暗吞没,但没有人抱怨。
他们仿佛把所有的热情都用在了刚才的事情上,此时只是木着脸,沉默地前行,再自觉散开。
一群人霎时间只剩下两三人,司鼓跟着他们,成功回到了地面。
说实话,她很惊讶。
这群人冷静且聪明,如同被调教过的工蜂,任劳任怨,直到死亡。
司鼓是依靠‘声音’找到的入口,但当组织者出现后,那些‘声音’便产生了变化。
‘声音’不再围绕着她。
他们仍然在诉说着、祈求着、盼望着,这种感觉很新奇,司鼓还是第一次面对。
有人在跪拜、祈祷,但对象却不是她。
如果尹蜀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能看到些什么,而司鼓却只能自己猜。
回到地面上,仿佛来到‘人间’。刚才的疯狂如同噩梦,但实际上,每个人的怀中都有一枚金币,上面预示着某个人的死亡。
他们口中的格里,将死于火刑。
月光下,金币的光泽晃人眼睛,若不细看,没有人会发现它的不同,这是‘信徒’独有的财产。
出现在金币背面的人,不出三日,都将死于‘意外’。而‘信徒’就是死亡的执行人。
司鼓眼珠一转,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宽大的帽檐下,她的整张脸都模糊不清,再加上过早的拿到金币,司鼓一直都在人群外圈。
她就和观众一样,看着他们争抢金币,兴奋地高呼,咒骂‘格里’。
闹剧。
是哪个‘祸种’干的?
司鼓扭头,望向一条无人的街道,确定后面的人们远去后,才开始行动。
她在‘集会’中没有熟人,因此没有和其他人同行,也无法在出口逗留太长时间。
可真正的‘信徒’不同,虽然看不清外表,但声音和语调都表明,他们都是本土的U国人。
再优美的语调,都不能美化他们口中的污言秽语,入耳依旧让人厌恶。
行动间,长袍随着动作摆动,落到地面上,则是同样在变化的影子。但他的速度很慢,而且还在不断减速,艰难地追在后面,显得格外笨拙。
司鼓脚步一顿,径直走进一旁的小巷,她回头望了一眼,果然看到他慢悠悠地跟了过来。
好慢。
他征服这段全长三米的距离,一共用时五分钟。
咕——啾。
同样的音效,可这次的‘咕啾’却格外漫长。有一种用尽全力后,疲惫不堪,不愿动弹的感觉。
影子开始翻腾,比以往都要迟缓,但出来的却不是黑团,而是别的东西。
越来越多,越堆越高,月光照进小巷,露出它的真面目——
是壁龛中的金币。
蜡泪和灰尘还粘在上面,却依旧无法夺取它的光辉,光是看着,就让人噤声。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巷里,居然出现了一堆价值不菲的金币。
等影子终于把金币全部吐完后,随着一声‘啵’,黑团悄悄地探出脑袋,趴着不动。
他的声音很虚弱,带着诡异的颤音:“啊啊啊、好重…好累。”
司鼓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她蹲下身,将黑团轻轻抱起,安抚性地拍拍他圆润的躯体。
黑团是一个老实孩子。
在‘集会’中途,司鼓想让黑团流转于那些壁龛之间,趁机取一些不同模样的金币,但没想到……
他居然会选择‘以量取胜’。
当‘信徒’们眼中只有金币,嘴里喊着‘格里’的时候,黑团在他们的影子中游走,悄无声息地靠近那些壁龛。
金币当中也有影子,对黑团而言,偷偷拿走一些实在是太容易了。
于是,他膨胀了,也飘了。
一时兴起,黑团拿得金币太多,导致他自己瞬间超重,行动不便,只能在这里休息。
黑团缩进司鼓的怀抱,只用自己的后背对堆金币,不愿再去看。
“我、我以后会控制体重的。”
司鼓无言以对,只好再拍拍他,直面那些金灿灿的金币。
‘信徒’距离壁龛很远,虽然能看清它们的外表,却无法细看里面的情况,更别提堆积在最底下的金币了。
但黑团可以,层层叠叠的金币中所隐藏着的影子,让他一眼便察觉到了异样。
不愧是‘俱乐部’的外派人员,名不虚传。
司鼓轻笑出声,依旧抱着黑团,自己则开始挑拣面前的金币,从里面寻找背面花纹不同的。
短短数秒,她就发现了六枚。
还有更多。
直到最后,面前几乎又是一座金币堆,只不过小许多。然而,黑团带出来的金币也并不是全部。
黑团自觉地落地,司鼓起身脱下长袍,将剩下的金币卷入其中,其他的则由黑团再次取走。
从某种角度讲,‘信徒’的战绩斐然,死亡人数让人瞠目结舌。
司鼓回忆起刚才看到的那些人头,各种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