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
出自‘集装箱’的人,哪怕平时的言行再如何规矩,也这么不上台面。
不讲礼仪,在长辈面前喧哗,甚至口出秽言。
还是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原本正在问候的人们自觉被冒犯,心生不愉,暗想:
……看来妮芙调教的手段也一般。
宴会中的所有人,都知道‘祸种’。
他们当然知道琼恩是其中之一,虽然不清楚他的能力,但依旧看不起他。
因为他来自‘集装箱’,低俗、肮脏永远与他相伴,剥开他身上的西服,就能看到琼恩的本性——
污泥。
他们无法理解琼恩,比如,他为什么总会做出一些让人难堪的事情,不断提醒别人自己的出身。
妮芙难道没教过他,要收敛吗?
说实话,妮芙真没教导过琼恩‘收敛’,因为她不需要这个词。
她更喜欢‘商议’,用言语和行为让别人让步,自己再往前走一步,最终达成协定。
而琼恩,则是因为他们现在的扮相很有趣,又联想到这些人之前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发笑。
无论他做什么都会惹人不快,又为什么要在意呢?
琼恩不想讨好无用的人。
得益于司鼓的存在,看似一触即发的局面最终并没有失控,而是归于沉默。
不管心里的想法多么阴暗,那群人依旧面容平静,神态自若地直起身。
他们如同完美的木偶,在司鼓面前,即便不满琼恩的讥讽和嘲笑,他们也不会露出一点怠慢。
让这位大人开心,让这位大人满意,是他们在这里的目的。
这场宴会,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四十四而办。
至于琼恩,这只举止下作的野狗,不足以让他们大动干戈。
和外面虚假的宴会相比,这里要更加奢华,看似低调,实则处处精致。他们的地位也更高,得到的资源更多,同时,也更加聪明。
在利益面前,他们就连尊严和怒火都可以暂时忘却。
面对一群自己蒙住眼睛的男男女女,司鼓并没有表露出惊讶。
她早就明白自己的情报已经暴露,但也确实没想到,他们会用这么原始的方法‘躲避’自己。
列位四十四的‘祸种’有着一眼便能让人沉沦的外表,和独特的‘气息’。
怎么可能挡得住。
司鼓歪头,目光移向人群,停留须臾后,心中涌上一些异样。
人群当中,有些人不仅遮挡住了视线,身上还有着淡淡的祸种的‘气息’。
司鼓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祸种。
她的眼睛迅速捕捉到一个男人挥动的左手,金光一闪而过,是袖扣。
是金币制成的袖扣。
在U国最出色、最有影响力的人群当中,居然有‘信徒’。
那些‘气息’零散且乏味,估计只是从‘祸种’那里蹭到的味道,完全比不上司鼓主动操控的。
只要四十四没有攻击欲|望,那些‘气息’就能勉强停留在金币上面,帮助持有者抵抗四十四。
前提是,司鼓完全没有攻击欲|望。
这就宛如皇帝的新衣,只需要轻轻一戳,自欺欺人的的谎言就会被揭露。
祸种始终是‘祸种’,如果他们真的这么轻易便能被理解、征服,人们又为何而感到畏惧。
他们又为何被唤为‘异变’。
司鼓移开目光,双手提起裙子,迈步朝里面走去。
她当然不是来闹事的,这些人如何对待她,如何防备她,都不在必要的考虑范围内。
重要的是妮芙,也只有妮芙。
原本还在无所事事的琼恩见状,立马跟上,说道:“哇,小姐,你走得真快。”
他的声音格外欢乐,和宴会格格不入。
他们一直和人群保持着距离,而司鼓心中惦记着‘掉落’,也不再理会那些贵族们。
这时,那些并没有金币的人,忽然就感到一种难言的空茫。
他们漫无目的地张望,无心和身边的人交流,却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他们看不见四十四,但心神依旧被牵制。
如果司鼓在这里待得时间过长,哪怕他们手中有一箱金币,也无法忽视自己的本心——
说出‘愿望’。
恐怕只有真真正正的没有渴求、没有希望、没有未来之人,才能平静地面对四十四。
但即便心中有着憧憬,他们也不会上前,因为他们不配和司鼓交谈。
下达这个命令,让这些在U国赫赫有名的人们委屈的戴上布条,蒙住眼睛的人,是旦度。
作为举办人之一,旦度并不知道四十四的能力居然如此出色。若是他知道,一定会激动到晕厥。
他付不起妮芙提出的‘价格’,但四十四的出现,完全可以顶替妮芙。
虽然她不是U国的祸种,但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世界,这些小事根本不用在意。
旦度的脸上也有相似的黑色布条,他过于年迈,只能尽可能地加速,靠近司鼓。
他听到了琼恩的声音,在这个家伙坏事之前,他必须快点和四十四进行交谈。
注意到走来的旦度,琼恩的眼中隐晦不明,面上却笑着说道:“恐怕我的存在会很碍眼…”
他凑近司鼓,继续说道:“…等你空闲了可以来找我,我随时等候。”
说罢,琼恩眨眨眼,直接原路返回。
事实上,他很想逗留在司鼓身边,就算她不理会自己,他也可以不断寻找有趣的话题。
或者,他可以唱首歌。
想到司鼓对自己歌声的喜爱,琼恩的脚步变得轻盈,心情也明朗许多。但对旦度,他就没什么好态度了。
旦度这个搅局的混蛋。
琼恩看向旦度,这只闻到肉味的老鬣狗,此时正在用着自己最快的速度走来。
“哈……”
笑声从嘴角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