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人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伙食,一年到头也就过年的时候能尝到点荤腥,平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能省则省。 这个年代的农民都靠着种地过日子,家里养点鸡,养头猪,能山上采点山货拿到集市上卖,就算是额外的进项了。 种地只能勉强温饱,一大家子人都是靠老天爷赏饭吃,风调雨顺的年头,家里就能有些富余,要是碰上灾年,旱了,涝了,又或者是遭了虫灾,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这也是为什么农村人非常羡慕城里人的原因,因为城里人有工作,端铁饭碗拿工资,不管什么年景都饿不死。 算了,入乡随俗吧!有什么吃什么!她又不是没吃过苦! 安子溪掏了灶坑,把草林灰洒在墙外,顺手将院子里的柴火收到屋里一些。燃灶升火,再把红薯丢进灶坑里,洗点小米,用铝锅煮点稀稀的小米粥。 等粥煮好了,红薯也熟了。安子溪再从咸菜缸里捞出一块咸菜疙瘩,随便切几刀,就能吃饭了。 饭菜寒酸了点,但是也不是不能吃,好歹填饱了肚子。 吃完了饭,安子溪换了一件比较干净的罩衣,把头发重新扎好,翻找出一个安美云的旧头巾,将头和脸都捂严实了,这才挎着一个竹编的篮子出了门。 锁好大门,安子溪迈着小碎步溜溜达达的出了村子。 今天不是赶集的日子,但是她想去镇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挣钱的门路。 说来惭愧,她不会干农活,也不想过土里刨食儿的日子。最重要的是,想要报仇,必须得有一定的经济能力,只有这样,才能无限扩大战果,把渣男踩在脚下,用力摩擦。 小前村离马勾镇大约二十里路左右的距离,安子溪紧赶慢赶,终于在中午饭点的当口赶到了马勾镇。 山路不好走,加上她现在的身体素质也远不如前世,所以走了好几个小时才走到镇上。早上吃的那点东西,也早就消化没了,安子溪这儿饿得前月匈贴后背,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人是铁,饭是钢啊!她这副小身材正是发育的时候,营养跟不上不说,为了省粮一天只能吃两顿饭,谁能受得了? 不行,她得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这个时候的百货商店,饭店,大多都是国营的,吃饭还要粮票,但是布票,副食品票已经慢慢退出历史的舞台了。 少数个体饭店,不要粮票,但是只有在大城市才能见着。 天气很冷,山风刮在脸上像是刀子一样!安子溪原本想着吃点热乎的,结果到了国营饭店才发现,屋里人满为患,连个位子都没有。 一打听才知道,今天镇上停了一上午的电,孵化场和乡镇单位的食堂都没有饭,而且这电是临时停的,没有通知各处,搞得这几家一点准备都没有,工人,干部都只能外出就餐。 离家近的就回家吃一口,还有不愿意回去的,就都跑到国营饭店来了。 这不是巧了嘛! 安子溪不愿意等,就跑到隔壁供销社买了一瓶汽水,一个大面包,直接蹲在供销社的墙根底下啃了起来。 头顶有太阳,这儿还背风,挺好。 她实在是太饿了,面包虽然不是肉,但好歹是白面啊!正经的细粮。汽水还能为她提供糖分,这两样东西下肚,安子溪觉得她又活过来了。 刚想起来去供销社还瓶子,突然听到旁边有个气急败坏的响了起来,“我就不信了,我抓不住那个小蹄子!” 哟,好大的嗓门啊!这是碰上八卦事件了? 安子溪没动,静静的支着耳朵听着。 另一个相对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哎哟,你小点声,你还怕人听不见是怎么的,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大嗓门憋憋屈屈的哭,“姐,我都闹心死了!伟民说我是神精病,他们一家子都骂我有毛病,说我脑子有问题。可是我是一个女人,我的男人心里有没有我,我一清二楚。他指定是在外面有人了,要不然不能对我这样?” “那又怎么样?你又没有证据。老话都说拿贼拿赃,捉女干捉双,你是堵着他俩了,还是发现什么证据了。” 大嗓门提起这个就更来气了,“我要是有证据早就闹到他们厂里去了,我还能在这儿憋屈?你是我姐,你不帮我,还帮那个小贱人说话。” 吴秋红气得脑仁生疼,“你说你,我跟你是亲姐妹,我能向着她说话?关键这事儿你不得讲究证据吗?就算伟民真的和别人有事,你不把证据拿出来,他能承认?傻子也不能承认好吧!” 吴敏红有些无奈地道:“我的姐妹也帮我看着了,但就是摸不到那个女人的底细。” “摸到了咋整,你和伟民离婚,日子不过了?” 大嗓门半天没说话,显然也是左右为难,继续过吧,窝火憋屈!可是不过,家就散了,孩子就没爸爸了。 安子溪觉得自己该出场了!这世上,就没有能难得倒她的案子,不就是捉个女干,有何难的。 她从角落里走出来,把吴敏红姐俩吓了一跳,她们特意找了一个背静的地方说话,可是谁也没看到这儿有个孩子。 “阿姨,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在这儿吃东西,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吴敏红脸色不大好,这种事情被人撞到很尴尬,她自然不会给安子溪什么好脸子,转身过去不想理她。 要是识趣的,这个时候就该走了!可是安子溪并没有走,也不是很在意吴敏红的态度,反而对吴秋红道:“阿姨,其实你们的事情,我能帮上忙。” “你?”吴秋红先是一愣,随后一笑,“孩子,谢谢你,这都是大人的事!再说咱们也素不相识,对吧,你还是快走吧!” 吴秋红是镇医院的大夫,素质还是不错的,换了别的人,恐怕就要破口大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