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溪没有想到,村儿里的泼皮无赖会这么嚣张,居然趁着自己不在家,给她来了这么一手!这是赤果果的报复啊! 她拎着肉和茶叶,站在自家大门前打量案发现场。 还好,房子还在,没被烧。大门歪歪扭扭的,说不出来的别扭,也不知道是被踹的还是被砸的。 院子里码的整整齐齐的柴火都不见了,窗台底下放着的斧头也不见了。 雁过拔毛啊,连干活歇脚的石墩他们也偷,更不要说挂在房檐下的干辣椒和大蒜了! 窗户上的玻璃没有一块是完整的,房门也被破坏了,北风一吹,木门嘎吱作响,像是随时能倒下来似的。 屋里更是一片狼藉,油盐酱醋,坛子罐子全没了,能用的东西基本上全都消失了。锅倒是没被偷走,但是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大石头,被砸了。一同被砸的还有水缸,地上的水都冻成冰。 被褥扔在了地上,灯泡也碎了,两口箱柜也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屋里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邻居们都不敢到她这边来,估计是怕被罪魁祸首盯上,看热闹也只敢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看,扒一扒墙头。 安子溪冷笑一声,拎着手里的肉和茶叶,又去了村长家。 “丫头,你可算回来了!你是不是先回的家啊?”阮桂花是个藏不住话的,一见安子溪就说起了她家的情况,“你家遭贼了呀!昨个儿夜里出的事。” “是呀!大娘,我就为了这事儿来了。”安子溪把肉和茶叶递过去,“又要麻烦大伯了。” 这次阮桂花没接,“哎哟,你这么客气干啥,东西你留着自己吃。”马上就要过年了,家里被人祸祸成那样,她咋还能好意思要孩子的东西呢! “您拿着,没事。”安子溪道:“我家里实在是不成样子,吃饭都成问题,要不大娘把这点肉做了,晚上我在这儿吃饭,你看行吧?” “行行行!”阮桂花虽然长了一张利嘴,但是心善,“你就是不拿肉,大娘也留你吃饭。这几天你就到家里来,有我们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她接过东西,高高兴兴的准备晚饭去了。 “大伯,这事儿是谁干的,您心里有数吗?”李久山作为一村之长,对小前村的各家各户都十分熟悉。都是在一起生活数十年的老伙计了,谁家脾气什么样,性格如何,不说了如指掌吧,也能说个大概。 很多孩子都是李久山看着长大的,谁是有出息的,谁从小就喜欢偷鸡摸狗,都逃不过他的一双眼睛。 “这事儿不好说啊!”李久山默默的卷着旱烟,一边卷一边道:“眼看着快要过年了,这村里偏偏就不太平。丫头,你说咱村这是咋了?齐大富两口子被烧死了,你家又被祸祸了,真是……唉!” 安子溪心里一跳,“大伯,您的意思我懂了。” “懂了?”李久山将卷好的旱烟拿在手里,不时的放在鼻子 “我懂!这村官说大不大,说小不说,马上就要换届了嘛!”安子溪道:“村里安宁,说明村长领导有方,村里要是不太平,说明村长不合格啊!” 李久山没有想到安子溪这么上道,这么聪明,一下子就听懂了他的意思。 “丫头,不是大伯不帮你出头,你也替大伯着想一下,年根儿底下,不好再报案了。有什么事情,咱们私底下解决嘛!” “让我不报案可以,大伯说说事情怎么解决嘛!要是能过太平日子,谁愿意没事总往衙门口跑啊,您说是不是?” 李久山点了点头,“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大事化小。你放心,我要是出面,肯定能把他们这帮兔崽子找出来!被拿走的东西也会给你送回来,你的损失嘛,照价赔偿,该修的该换的都开好,保证恢复原样。” “行啊!大伯你是领导,领导说了算。不过,我得跟您要句准话,为了换届……哦不,不对,是为了让村里过个好年,咱们遇着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尽可能私下解决是吧?” 李久山点了点头,“这也是没办法嘛!闹开了,大家都过不了安稳年,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安子溪笑笑,“那行,我听您的!”话落,她转身就往外走,在灶间和阮桂花,白静静这婆媳俩碰了个正着。 “哎,安子溪,好久不见啊!晚上在家里吃饭吧,你要是没地方去的话,就跟我住吧,让我男人去邻居家借宿。”白静静比小时候开朗了一些,嫁给了村长的儿子,她底气也足了些,以前上学的时候,她都不太好意思和安子溪说话的,总觉得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谢谢,不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阮桂花一头雾水,“孩子,不说好了留在这儿吃饭吗?” “不吃了,大娘,有机会再说。”安子溪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回了自己的家。 阮桂花一头雾水的进了里屋,“他爹,这孩子咋了?” 李久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这是怪我呢!怪我不答应帮她报案。” “你没好好跟她说说,大局为重?”其实阮桂花也知道,这种话就是安慰人,哄骗人的话。可是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能把东西都要回来就算是不错了,还想把人送到局子里去,可就有点异想天开了! “我说了,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不太服气。” “饭都不吃了就回家了,气性真是不小。”阮桂花道:“算了,让她冷静一下,说不定晚上就能想清楚了。” 李久山好半天没有言语,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的安子溪可和过去大不一样了! 安子溪回到了家里,坐在四处漏风的炕上,脸色阴沉。 她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李久山让她忍! 还说什么会让人把东西送回来,会让人赔偿自己的损失! 他这话一说出口,安子溪就知道,李久山肯定知道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