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的气氛,随着许太初低哑的怒吼声,降到了冰点。 四周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纷纷后退两步,目光骇然的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被他们嘲讽成傻子的废物。 对方的强势,对方的霸气,令他们纷纷侧目,面露惊愕。 这当真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许太初吗? 他怎么会在短短几天时间,变成了这样?! “许太初,快放开小河,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犯罪?!” 林正源指着许太初,粗厚的大手因为惶恐而微微颤抖着,他咬着牙,妄图从法律层面唬住对方。 可许太初是谁? 一个几乎凌驾于世间规则之上的大魔头,会在乎这些? 而且…… “二叔,要不我怎么打心眼里看不起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玩意呢?” “别人跟你们讲法律的时候,你们讲拳头,发现拳头不够硬了,你们又开始讲法律。” “欺软怕硬,真是被你们玩的明明白白啊。” 揶揄的调侃声,让林正源老脸一红,神色闪过一丝尴尬。 他干咳一声,稳住心神,正欲出声厉喝。 这时,高堂上的林渊坐不住了。 “这件事是我的主意,有任何问题,你来找我,放了我儿子!” “他是你儿子,我媳妇就不是你女儿?!”许太初脸色陡然变得阴沉至极,狞声低喝道:“老丈,你做人可不太厚道啊!” 咯吱,咯吱。 拳身发出骨骼摩擦的声音,林河双眼翻白,已经无限趋近于死亡。 林渊惶恐起身,声音悲愤的哀求道:“我能如何?!林家上上下下数十人,集团更有五百名员工,林家一旦灭亡,这些人如何生活?!” “如果沈听风看上的是我儿子,我也会毫不犹豫把他嫁过去!” “牺牲语冰一人,可救百人,千人,难道她不该吗?!林家养了她二十多年,难道她不该吗?!” 林渊的怒吼,回荡在大厅之中,久久不散。 把林家千年不遇的奇女子送出去,他难道不心痛吗? 可他又能怎么办? 怪只怪,林语冰生不逢时! 如果早生十年,有林老爷子为她铺路,为她遮挡风霜,如今林家又何惧沈家? 怪只怪,他这个当老子的一事无成,一无是处,庇佑不了林家! 怪只怪,上天从一开始,就没有垂怜过林家,更没有垂怜过林语冰! 许太初眉头微蹙,面色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看来这件事的问题并不在林渊身上,而是沈家的沈听风! 当然,林家这群忘恩负义,胳膊肘往外拐的长辈们,也脱不了干系。 尤其是林河,他怎么会甘心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将林语冰从林家分离出去?! 所以,打断林河一条腿,只当是收的利息了。 啪嗒! 许太初松开即将窒息的林河,面色淡然的坐回太师椅上,神色悠哉的翘着二郎腿,看着林渊轻笑连连:“老丈,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只是问个问题,又没说要把你怎么着。你看,你把问题回答清楚了,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呼~” 看到儿子没事,林渊长舒一口气,一屁股蹲坐在高堂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目光阴沉的低垂着,俯视着许太初,脑海中已经在构思要不要派人杀了对方。 但沉思许久,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当务之急是解决林家的麻烦,在林家没有安稳之前,林语冰和许太初,他都不能动! “既然没事了,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林渊嗡声询问道,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许太初咧嘴笑道:“我刚才好像听你说,要卸去我媳妇总裁的职务?” “老丈,这可不行啊,我们两小口的日子多么艰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呢,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家里花销全靠她那点微薄的薪资撑着了,你要是把她辞了,那我可就要举兵起义了。” 闻听此言,林渊微微松了口气。 他刚才也只是一时冲动,以如今林家的状况,又怎敢将林语冰辞退? 这时许太初提出异议,刚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语冰的总裁职务,不是我一人能够辞退的,放心吧。” “得嘞,有您这句话,我这心里的石头总算能放下了。我这人太矫情,过不惯风餐露宿的生活,以后没事给我媳妇多涨点年终奖,谢了哈。” 许太初起身,拍了拍屁股,朝着大门走去。 众人见状,这才想起来自己终于可以呼吸了,当即大口大口喘息了起来。 忽然,走至门口的许太初转过身,笑眯眯的看向林渊,询问道:“对了老丈,联姻的事?” “……”林渊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日后再议!” “换个词!”许太初眼神一凛,声音蓦然低沉了下来:“这答案我不爱听!” “许太初,你别太狂妄了!”林渊猛的拍了一下扶手,厉声喝道:“若是语冰喜欢上了沈听风,就是你百般阻挠,我也会尊重她的意愿!” 许太初眉头一挑,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行,就这么着吧。” 说完,许太初转头迈出大厅。 众人紧绷的情绪彻底放松了下来。 可刚放下来没两秒,这家伙又折返了回来,探头探脑的趴在门口,指着地上的林河,笑盈盈的说道:“还有,那家伙的腿,谁要是敢帮他接上,我就把谁的手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