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初的回答,一针见血的点出了林氏集团如今的尴尬局面。 有些事情,若不做出改变,根本不是努力就能够弥补的。 为什么城南项目,只有林氏集团与贺氏集团有资格竞标?抛开同样优秀的建筑水准之外,便是令人信服的口碑。 而口碑这一块,林震天在世时,林氏集团家喻户晓,人人称赞! 既如此,为何林氏集团迟迟拿不下城南的项目? 资金短缺?那可是政府项目,难道会没有人出面投资? 说到底,还是林渊掌管集团时,让集团名誉受到了损失。 而许太初要走的第一步,便是帮林语冰挽回这个损失! 只有如此,林语冰才有资格真正站在大众面前,站在世人敬仰的位置上! 林家奇女子?这不过是对能力的肯定。 商业女王?听上去充满了与寻常商人一样的铜臭味! 许太初要做的,是要将林语冰打造成圣人,打造成心系百姓,一心为了洛城建设的优质商人。 而这,便是林语冰未来进入政府眼中的筹码! 政府,也需要这等有能力发展经济,同时又顾全大局,心系社会,心系国建的商人! 听完许太初的分析,林语冰沉默了。 这些事情,以她的聪慧又何曾不知? 只是,无论许太初如何解释,也洗脱不了作秀的嫌疑。 身为林家奇女子,林家的驾海紫金梁,林语冰自有她的骄傲。 这种手段,她不屑为之! 所以,林语冰目光坚定的,拒绝了许太初的提议:“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这种手段,我林语冰绝不会做,以后你也不要再提了。” “你……”许太初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抽这娘们屁股两巴掌。 林语冰凤目微凛,淡声补充道:“慈善,从不是商人敛财的工具。其他商人为了人设,为了大局,喜欢做秀也好,真心付出也罢,那是他们的事情。但在我这里,慈善只遵从本心,我想做便做,有能力做便做,绝不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特意去做!” “好吧,你成功说服我了。”见对方态度如此坚定,许太初只得举手投降:“那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集资修路吧。” 闻言,林语冰柳眉微蹙,声音清冷的驳斥道:“我何时说过不做这件事?慈善的本质,是助人,扶持。他们有困难,我既已知晓,自然能帮便帮。只是你说的方式,以及做此事的目的,让我不悦罢了。”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这件事你会做,但是是以集团的名义,通过正常的慈善机构,层层审批,进行拨款捐助,而你本人和集团,不会出面干预分毫,对么?”许太初无奈的反问道。 “不然呢?你还是希望我私人出面,分拨过去一批建筑工人,直接与当地政府沟通,展开工程?”林语冰美眸凝视着许太初,冷声问道。 许太初努了努嘴,思考了片刻,似是觉得没必要再聊下去,便径直回道:“算了,你看着办吧。” “有问题,就说清楚,你若不满,或觉得不对,可以说出来。沉默从不是解决矛盾的方法!”林语冰态度坚定,言辞凿凿。 许太初轻叹一声,耐心解释道:“若按你这么做,我又何必跟你商议此事?诸如此类的慈善行为,你做了多少,我心里很清楚,可那些事情,对林氏集团而言,没有丝毫帮助,甚至还不如用集团的名义做了之后,继而公开。” “商人逐利,虽然我很不喜欢这句话。但这句话是不争的事实,若无利,何来商?没有利益,又为何行商?” 闻言,林语冰十分认真的思考了片刻,随后驳斥道:“商人逐利是事实,我既是商人,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但你为何一定要将慈善与利益放在一起?” “为何不能放在一起?名利双收,三方互赢的局面,为何要偷偷摸摸,不让人知晓?”许太初掷地有声的辩驳道。 “若天下商人皆为利,慈善事业也发展成了逐利的一部分,这世间苦命者,谁来扶持?”林语冰振振有词。 “你说天下商人皆为利,若能将慈善事业发展成逐利的一部分,岂不是天下商人皆会扶持?” “有心之人不为利,无心之人虚假情,若慈善事业变成了商人逐利的手段,最终受害的,还是那些苦命者!” “你简直不可理喻!” “是你品德不端!” “我品德不端?我品德不端让你去做慈善?我品德不端在这儿苦口婆心教你如何扩大慈善事业?林语冰,说话请摸着自己的良心!”许太初忿忿不平的怒视着林语冰。 后者同样俏脸微寒,清眸冷冽的与之对视者:“我说了,我做事,只遵从本心!” “但你本心偏颇,心有偏见!”许太初咬牙驳斥道:“大道理我懒得跟你讲,就说你在意的事情,你怕被人说成作秀,但你想过没有,若作秀可以得到民众支持,若作秀可以让民心所向,会出现多少商人,一起作秀?” “这个商人捐款三百万,那个商人捐款五百万,最终受益的是谁?是那些苦命者!若一个人,可以作秀一辈子,就算他是作秀,也是民众心里最敬仰的慈善者!” “再退一步讲,你口口声声说要替老爷子守护林家,守护集团,但你明知解决之法,却为了一己私利,任由集团名誉不断下跌,直至最后无可挽回,你对得起林老头儿吗?!” “够了!” 许太初还想继续辩解下去,林语冰却忽然目光冷冽的制止了下来。 紧接着,那双清眸充斥着浓郁的怒色,冷冷的盯着许太初,厉声道:“停车!” “你别给我耍性子,是你说有矛盾要解开,现在想跟我甩脸色?晚了!”许太初霸道的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