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民略微有些惊疑。 作为城南分局的局长,他现在压力很大。 短短几个小时,这件事已经传到了上面,并给他下了死命令。 对此等手段残忍暴戾的杀人魔头,必须要严惩不贷! 这次把贺军叫过来,也是商议一下如何才能竖典型,立重典。 却没想到,得到的答案竟是如此。 “难不难啃我不知道,但我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已经接到了五六个电话。” “城南林家,雪家,戚家,城西的张家,盛云集团的董事长,还有叶公馆,全特么是来说情的。” “不然你以为我能这么急躁?老陶,你踏马知道我现在压力有多大吗?” 贺军阴沉着脸,目光凝重,人生头一次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我比你压力更大!”陶子民神色微沉,抿唇道:“你接的电话,全是说情的,我接的,全是让我竖典型的,包括上面。” 闻听此言,贺军的脸色瞬间肃穆了起来:“什么意思?上头也发话了?” “嗯。”陶子民皱着眉心,掏出香烟丢过去一根,自顾自的抽了起来:“上面的意思是,要重判。如果他当真杀了十六名护卫,包括一位豪门小少爷,你接的那些电话,一个都保不住他!” “我怎么觉着,这件事透着点邪乎呢?”贺军捡起香烟,若有所思的点燃:“不瞒你说,我今晚跑到南郊抓捕这小子,是接到了举报。可问题是,难道有人提前知道,他会在那里动手?” “而且,怎么就那么巧,我刚到,便看到他亲手杀人的一幕。换句话说,我到的时候,最后一名护卫刚好死亡,整个现场,除了这位林家姑爷,一个活口都没有。” “这也就算了。才回来半个小时,已经接到了十几个求情的电话。我这边还好说,但你那边,也太离谱了,这么快就惊动了上面,要说没人试压,我不信。” “呼~”贺军吐着烟圈,面色凝重的问道:“老陶,你觉着呢?” “我觉个屁。用屁股想都知道有人在搞他。但他杀人也是事实,我们做好本职工作就行,管他们怎么折腾去!”陶子民吐出一口浓烟,恶狠狠的啐了一口。 “再等等吧,等现场勘验完毕再说,法医那边还要多久出结果?”贺军头大的揉了揉眉心。 陶子民骂骂咧咧:“自己去问,我踏马是法医?” “……” 贺军黑着脸,头也不抬的起身走出了房间。 …… 距离许太初被抓,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晚十点钟,林家大厅。 砰! 林正源重重的拍案而起,目光低沉的喝道:“太放肆了!太大胆了!简直是无法无天!” “这许太初想做什么?他想干什么?!想把我们所有人都害死吗?!竟然瞒着我们所有人,去杀钱家的小少爷,还杀了十几名护卫,谁给他的胆子?!” 大厅中,所有林家人均是噤若寒蝉,一言不发。 这等级别的事件,他们这群酒囊饭袋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跟自己没啥关系,老老实实等结果就行。 高堂上,林渊低垂着眸子,面色凝重。 二弟狂躁的声音回荡在大厅的各个角落,意思很明显,任由许太初死活。 沉思半晌后,林渊抬眸看向左手边的林语冰,问道:“语冰,这事你怎么看?” “我的男人,我保。”林语冰怀抱平板,头也不抬的回道。 “这不是谁保的问题。”林渊沉声警告道:“如果他当真做了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林家不可能再有他的容身之地!” “哦,随你们吧。”林语冰淡淡的应了一声,起身抱着平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厅。 林正源见此模样,冷笑连连:“看到了吗?大哥,这就是你的宝贝闺女,这么大人了,连是非都不分,简直丢尽了林家的脸。”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林渊斜视着对方,不怒自威道。 林正源冷哼一声,当下也不再言语。 自从上一次因为林家宝库,他的野心暴露之后,林渊就再也没给过他好脸色看。 如今时机未到,他也不能太放肆了,至少明面上,要给足对方尊重。 散了会议之后,林渊独自一人来到了阁楼小院。 老槐树下,林语冰正坐在石桌旁,低眸蹙眉,翻阅着平板,似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林渊上前,嗡声轻叹道:“别翻了。我知道你在找什么。” “哪去了?”林语冰平静抬眸,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老爷子给你留下的资源,不是让你用来救一个外人的。”林渊凝声回道。 “资源是留给我的,关你们什么事?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用在狗身上,也跟你们没关系。”林语冰合上平板,凤目掠过一丝冷色。 林渊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躁动的情绪,恨铁不成钢的喝道:“城卫军的调查结果还没出来,他不一定有事。再等等不行吗?” “他身体不好,睡觉认床,我怕他在里面吃不好,睡不香!”林语冰目光如炬,一步不退:“我今晚就要让他出来!” 看着自家小棉袄一副漏气不说,还一个劲朝外拐的模样…… 林渊气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铁青着脸,狠狠的瞪着林语冰。 后者的气质,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那双冷眸中的坚定,没有半分消退的意思。 林渊在石椅上落座,苍老的眸子流露出无奈的神色,缓声道:“我知道,他对林家有恩,以前的事就不说了,单单是最近这段时间,便帮了林家不少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