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馆,池塘边。 秦元洲捧着一把鱼食,心情愉悦的逗弄着池中锦鲤。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没有回头,秦元洲便知道来人是谁。 “你那好儿子已经铩羽折戟,不打算好生安慰他一二?” “他若连这点坎儿也不过去,就不配当我儿子。”秦牧负手而立,目光犀利的回道。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看不上秦阙的理由?”秦元洲淡淡的笑着,带着一丝挖苦之意。 秦牧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自己的亲爹,蹙眉回道:“他与天道比起来,差的太远。属于烂泥扶不上墙的那种。” “一个歌伎生出来的儿子,又能强到哪去?”秦元洲轻蔑的嗤笑了一声。 “至少比你挑选的,所谓的秦家主母生的儿子要好。”秦牧平静的回怼了一句。 “既然他那么优秀,为何还输给了一个赘婿?”秦元洲淡淡的抬了抬眼皮,神色讥诮:“若我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惨败。” “第一次阵仗倒是挺大,瞒着老夫葬送了秦公馆两名贵人,却斗不过只露了个脸的萧巾帼。” “这第二次,更是让你拉下老脸,去牵制叶鸿富,牵制萧王族,可最终还是落了个一败涂地。” 秦元洲嗤笑着摇了摇头,满脸鄙夷:“这就是你口中的好儿子?这就是你辛辛苦苦栽培了二十多年的秦家少主?” “秦牧啊秦牧,你就不怕你这好儿子,以后恨死你?” 当老子的,把自己的亲儿子数落的里外不是人,把自己的亲孙子看的连坨屎都不如。 许太初若是在这儿,估计能震惊的好几天睡不着。 甚至都有可能打破原则,亲自给秦元洲点根烟,并竖着大拇指称赞一句:秦老慧眼! 面对父亲的冷嘲热讽,秦牧依旧不为所动。 他目光平静的望着池塘的风景,淡淡道:“我来找你,不是跟您争吵这个的。” “可老夫只想跟你聊这个。”秦元洲像个老顽童,笑呵呵的回道:“看着那小子吃瘪,我别提多高兴了,不失败几次,怎能让家里的元老看清他真实的能力?” “以前有秦家少主光环加持,他做事几乎没有任何人忤逆,向来顺风顺水,可一旦遇到棘手的,你看看,他还有什么本事?” “有秦家相助,他依旧一败涂地,若没了秦家呢?他连那个林家赘婿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你口口声声说的赘婿,如今已成了洛城新的天骄。”秦牧神色漠然的回道:“莫说天道不如他,这洛城少年,有几人能与之相比?” “伪君子陆佑明?还是小心眼的顾乘风?又或者,叶鸿富那个草包儿子。” “我儿输给他,不冤,但秦公馆若输给了他,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闻听此言,秦元洲已然猜到了自己这儿子前来的目的。 苍老的眸子微微眯起,他似笑非笑的问道:“所以,你来是想告诉我,打算以秦公馆的力量,将那许家小子扼杀在摇篮中?” “父亲,你应该已经听到某类声音了。” 秦牧目光微凝,眸低泛着冰冷的色彩:“他们说,许太初是洛城新生代的代表,未来必将一飞冲天。” “他们说,现在靠拢许太初,以后会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们更说,未来有一天,有许太初所在的林家,或许会成为新的公馆,甚至有可能,超越秦叶,成为萧王族下,第一家族。” 秦牧低垂着眸子,侧目看向秦元洲,凝声道:“父亲,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说来听听。”秦元洲似笑非笑的回道。 “这意味着,未来的资源,会全部向林家倾斜。” “这意味着,秦公馆历经数十年风雨走到今天的位置,将付之一炬。” “这意味着,属于我们的时代,彻底湮灭,未来的洛城,再无我们落脚之地。” “父亲,你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还是说……您愿意接受归于平庸?” 秦牧直勾勾的盯着秦元洲,想要从对方的微表情中,判断出对方对于此事的认知。 在他看来,这次失败绝不仅仅是秦天道一人的失败。 更代表着,秦公馆在这次角逐中的失败。 萧王族超然脱俗,暂且不论。他们的死对头叶公馆,已经乘上了许太初的船。 此时,给予秦公馆的选择,只有两个。 要么顺从,要么倾覆。 而无论是哪个,秦牧都无法接受。 所以,他必须要想方设法,将未来的风险抹杀在摇篮中,将许太初,压的永无翻身之地。 “你想怎么做?”秦元洲面色平静,波澜不惊的问了一句。 秦牧面色微凝,不确定父亲这番话究竟是试探,还是真的被他打动了。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他要说的话,也不会改变。 “秦公馆的脸面,不能丢,这是爷爷当初定下的死规矩。” “也正是因为这个规矩,秦公馆才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若是随便来个阿猫阿狗,都能在秦公馆头上拉屎撒尿,这些年秦公馆早成了世人口中的笑话。” “所以许太初,必须死。只有他死在秦公馆手里,家族的颜面才能得以保存。甚至,以他现在的声望,若秦公馆能击溃他,反而能收获更大的声望。” 秦牧神色冷冽,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作为秦家家主,秦牧一直以绝对的理智让人赞扬。 秦天道想杀许太初,是为了泄愤,为了私欲。 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