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随风而起,一股药香挡也挡不住地钻进了鼻腔。
他低头看了看,想起李安歌交代的事宜,从屋顶跳了下来。
*
江幼枝不知睡了多久,她还在迷糊中就闻到了一股极其浓郁的安神香,比平时用的量还多了一些。
待得清醒了一些她整理了一番思绪,她记得自己吃着东西吃着东西然后口吐白沫,接着便看到了两个极其好看的男子,再睁眼就是如今了。
若是没记错的话,这里是太子殿下的寝殿,接着便想到上次给殿下洗床铺,急忙从床榻上起身。
如今她还尚未搞明白那个银面白发的殿下,还是不要惹怒了他为上策。
瞬时的起身让她觉得身体有些难受,五脏六腑犹如被人蹂.躏了一番,仅仅只是用了这一番力便觉得疲惫至极。
想了想,盯着惹怒殿下的风险,她重新回到床榻上躺好。
嘴里也不知不觉抱怨起为什么偌大的东宫居然连一个侍女也没有。
她渴得要命,可四周连个水壶都没有。
“孤竟不知,你这般能睡。”宋曣端着一碗药汤慢慢悠悠走了进来,李安歌说这是补气血的药,毒虽已解,但身体有所损耗,需要修养几日。
手中有药碗,宋曣走得极其缓慢,生怕一不小心就将这熬了快一个时辰的药汤洒了出来。
本来这是饶幻的活,可是他一想到饶幻端着一碗药走到床前再将药给江幼枝他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现下的东宫又无一侍女,索性便自己亲自动手了。
此刻的江幼枝的视线全然集中在了已经摘下面具的那张脸上,她觉得唯有用祸国殃民四个字来形容。
看着这张脸,连拒绝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把药喝了。”宋曣一直手将药递过去,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里,全是她惊愕、病态的模样。
江幼枝接过碗,连声苦都没叫,一口喝干了。只在咽下最后那一口药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头。
接着,嘴巴就被塞了一颗糖。
所有的苦都被这颗糖一下子冲散了,犹如今日见到揭去面具的太子殿下,她觉得这么多年受到的谩骂都值了。
也终于明白沈令柔为什么要在她耳边持续多年诋毁太子殿下。
换成任何人,大抵都逃不过吧。
正如诗中所言“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江幼枝此刻的心中,便是如此。
她轻轻往床边挪了挪,靠近了宋曣半分,低着头道谢:“谢谢太子殿下。”
“若不是你替孤试毒,此刻躺着的便是孤了。”宋曣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幼枝。
江幼枝慌了神,她明白殿下这是说她不经允许,擅自吃了殿下的食物。
“臣女罪该万死,请殿下恕罪。”
宋曣微微点了点头,还不错,倒是很机灵。
“孤向来赏罚分明,此次便功过相抵了。念在你认错态度不错的份上,孤可许你一个愿望。”
想到还能实现一个愿望,江幼枝觉得这中的毒也值了。
她终于抬起头,将那双充满期待的杏眼对上负手而立的太子殿下。
她正欲将愿望宣之于口,宋曣食指轻轻覆上她的朱唇,示意她噤声,而后轻飘飘说道:“若是想成为孤的储妃,那还需看自己的本事。”
“另外,孤不会帮你的。”
孤不会帮你的,你若是足够强大,自会站在孤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