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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到头来又是自己被捉弄了!
芮娅从湖面中缓缓支起来,裙子紧贴着身子,像冰块一样寒凉,头发、下巴、中指和裙摆上的水珠啪嗒啪嗒地落在浅浅的湖水面上。
“啪——”又是一阵轻响。
里德尔火冒三丈,芮娅·安!这个女孩竟然敢打他?
他的火气来不及发泄,就听芮娅·安平静地张口道,“你想杀了我吗?尸体沉在湖底,就没人会发现?冰冷的湖水日日浸泡着皮肤,我的尸体会肿胀起来、脸会像是烤箱里膨胀的面包...然后浮到水面。”
里德尔并不想杀她...但他却一时哑然,又听她紧接着说,“如果海水涨潮,淹没了这块岩洞,那么我的尸体会随着洋流飘到沙滩,被这里的村民发现——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你向来觉得自己身世非凡,我又有什么理由不这么觉得呢?我的父母肯定也是巫师,他们去孤儿院接我的那天会顺藤摸瓜找到杀害我的凶手,芮娅·安的室友——汤姆·里德尔。”
里德尔被芮娅·安长长的论调糊弄了头脑,嘴边的话脱口而出,“不!谁会发现?科尔夫人不会在郊游上花大价钱,这个地方及其隐蔽!海里那么多鱼,时间一久只会有骨架!”
“你果然想杀我。”芮娅·安平静地吓人,她甚至笑了,她取下马尾上系着的发带,甩到里德尔的脸上。发带浸湿湖水,添了几分厚重感,重重拍在他面颊边,就像是又给了他一巴掌,“还你。”
她朝着门洞一路往外走去,拖出一条水渍。
里德尔打懵了,满肚子的气却无端消了一半,甚至有股说不出的委屈。从来只有他做尽坏事却不被抓到尾巴,何曾有过这种感觉?他小跑两步冲到芮娅身边,嘴巴翕翕阖阖,终究吐不出一个字。
两人走到悬崖边,芮娅停住了脚步,她转身背朝大海,向里德尔张开双臂,“你不是想杀我吗?”
她顿了顿,“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能将我从这处推下,也能带着我飞回对岸。”
芮娅闭上眼睛,静听层层叠叠的海浪声。
良久。
汤姆·里德尔重新环上了她的腰,托着她一路平稳地回到了沙滩上。
芮娅听出来了——小男孩的心跳依旧快得惊人,他才是被吓到的那个。
......
当芮娅·安拖着一身湿衣在临返程前回到汽车上的时候,所有的眼睛都瞪着她。
科尔夫人更是气急败坏地要惩罚她,“你这是什么样子!还不找衣服换上——玛莎可说过,不能游泳!”
“不,科尔夫人,我想我会得到您的表扬。”芮娅·安朝着科尔夫人行了个屈膝礼,“村庄里最贵的一盆花不知为什么飘到了海里,我把它救了回来。”
“什么?”科尔夫人看着芮娅朝着车窗外的村民挥了挥手,那几位花匠挤成一处笑着朝芮娅还礼,甚至追了一段汽车。
“请问,我能回到座位上了吗?”
科尔夫人张了张嘴...
最终妥协道,“去吧。”
芮娅昂首,一路走过汽车过道。
最后一排,汤姆·里德尔身边的位置还空着,上面摆着一朵发带叠成的花。
她就这么在走廊站着,目不斜视,直到返回孤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