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娅被身畔突然出现的幽灵吓得一抖——她喂纳吉尼喂地过于专注了,甚至没注意到喧闹声中的惊呼。
之前在小屋整理着装的时候似乎有那么一面之缘。
可惜芮娅那个时候只来得及匆匆一瞥,而现在,幽灵正在她另一边的空位上——他浑身上下是透明的、深浅不一的银灰色。
他的神情木讷且呆滞,纤瘦异常,老旧长袍全是喷溅的血斑。头上顶着厚重的假发,这东西显得他整个人更加灰败。
芮娅另一侧的艾琳被吓地哆嗦了一下,她眨着眼睛,悄声对芮娅道,“幽灵?”
“我想是的。”芮娅用手捂着自己的衣领,让纳吉尼缩了回去。
艾琳又将视线挪移到芮娅吃过的盘子上,“天哪,你的胃可真大。”
可不是吗,芮娅给纳吉尼喂了整整三块小羊排,她担心施在蛇姑娘的缩小咒会失去效力,然后将她的袍子撑出一层又一层。
“哈...”芮娅装模作样地揉了揉小肚子,“原谅我吧,普林斯小姐,在孤儿院我可没机会吃这么好。”
艾琳又凑近了些,勾了勾下巴示意她身旁的幽灵,“你不怕么?”
正当芮娅准备回答,“腾”地一下,餐桌上的食物突然从盘中消失殆尽,随后又冒出各式各样的甜品——甜甜圈、果冻、布丁、馅儿饼,还有多重口味的冰淇淋与水果。
“还好。”
艾琳拿了几颗草莓,放到嘴边,她想和这位幽灵先生说话,可又没那个胆子。
于是她耸了耸芮娅的胳膊,“你不想知道他的名字吗?”
隔着芮娅·安,幽灵听到了艾琳话,他转过头,嘴唇翕阖了一下,“叫我血人巴罗。”
艾琳又拉着芮娅的胳膊,道,“你看他的衣服,上面都是血斑!”
这话可不怎么礼貌,但血人巴罗似乎不太在意,或者说,他压根没把艾琳的话听进去——他眨眨眼,朝拉文克劳长桌上的幽灵瞥了一眼,那是格雷女士。
格雷女士在拉文克劳的长桌前后逛了两圈,向新生介绍完自己,便施施然飘走了。
血人巴罗嗖地一下站了起来,他直接穿过长凳,也朝外飘去。芮娅看得清楚,他与别的、隐入墙面的幽灵不同,他直接不见了。
“哦,他可真古怪。”艾琳咬着嘴边的草莓,“那身衣服,就像是刚办了坏事一样。”
芮娅耸耸肩,叉了口布丁在嘴里嚼了两口,任由它融化在舌尖,然后吞掉。
“叮叮叮——”勺子敲击酒杯边沿的声音从教授长席上传来,看来迪佩特校长又有话要说了,“趁着大家享受甜品的时候,我有几句话要说——”
“第一,学生被禁止进入学校旁边的树林,无论你是否是新生。”
“第二,普林格先生想和你们打个招呼,课间不要在走廊中施魔法、宵禁后不要乱跑,否则后果自负——还有什么话需要我传达的吗?”
学生们顺着迪佩特校长的手看向礼堂的角落,一个留着山羊胡、尖脸吊眼的年轻男人咧嘴朝大家道,“没什么好补充的,听迪佩特校长的吩咐就可以了。”
“那么,第三,魁地奇球员的审核、登记,会和以往一样——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有意愿加入本学院代表队的记得与齐林教授联系。”
然后迪佩特又介绍了今年新来的魔文教授艾德沃德·巴布玲,芮娅记得他,她曾经在对角巷和邓布利多打过招呼。
礼堂中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甚至都不如艾德沃德本人兴奋,看来大多数学生都不喜欢魔文课。
不知道是否因为吃的太多,芮娅的眼皮开始打架,她有点儿困了。但她不忘给纳吉尼留一块布丁,蛇姑娘很喜欢饭后甜点。
长桌上,邓布利多突然抽出了魔杖,他往空中遥遥一挥一点。
魔杖尖里飘出来一条灵活的彩带,它扭动成字母的样子,盘出一行文字。
“现在,让我们开始唱校歌。”
连曲调都不知道,怎么唱校歌?
答案是,随意放歌——这简直是对耳朵的折磨。
芮娅照着彩带上的文字轻声念着,这段时间十分漫长。
巫师多半都有些怪异,这可能与从小的教育有关,芮娅这么想着。
“好了,是时候就寝了,回宿舍去吧。”阿芒多·迪佩特声音刚落,芮娅就听到他们长桌边有人道,“跟我来,斯莱特林一年级新生。”
“那是级长。”艾琳张嘴道,“看起来挺威风,其实事很多。”
芮娅很惊讶,艾琳竟然会说这种话,毕竟小孩子应该都想做威风的管理者。年纪越大,这种心理会逐渐消退下来。
这和学生干部一个道理,老师常说,能者多劳。愿不愿意,和个人性格关系很大。
一方面事多,另一方面也能很好地锻炼自己的能力。想要在教授与学生之间找到一个平衡,又不使自己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这需要很高的情商。
一年级新生排成一条跟在级长奥多·诺特身后,穿过一群群学生、跨越礼堂、踩上级级阶梯。
周围的墙上挂满了画像!
他们相互间说着话儿,多半在议论城堡中又来了新学生,还有的指着芮娅·安,“嘿,你们看,这女孩像亚洲人!”
熙熙攘攘间,汤姆和芮娅、艾琳又挤到了一起。
“晚餐如何?”汤姆问道。
“都吃的很好,要知道,我得吃两人份的。”芮娅的言下之意是:我还要管纳吉尼。
汤姆轻笑一声,他比在孤儿院的时候要开心很多,“只两人份而已?我看你吃了三四人份,还不忘带上块布丁回寝室。”他顿了顿,“再这样下去,你会变成个小胖妞。”
芮娅回了他一个白眼。
米尔顿·罗齐尔似乎还没有在汤姆手上吃够亏,他似乎刻意要吸引汤姆的注意一般,指着他身边的芮娅·安叫着,“你长得真奇怪——和我们不一样。”
芮娅虽然有些许亚洲血统,但五官都长得极好,对于欧洲这边而言,她的样子比寻常人更‘柔和’,多了几分神秘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