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娅还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口令,她挪了挪步子,对着墙壁的正中心再次轻声道,“野望。”
墙壁依然毫无反映。
狭长密闭的走廊内透不出一丝月光,只有两侧墙壁边矗立的石制火炬隐隐散发着幽暗的绿。
即使与黑湖之间还隔着一块公共休息室的距离,芮娅依然能感觉到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鼻而来。
她退后两步打量着长廊左右、过道拐角,再次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地方。
“野望。”
即使芮娅已经不报希望,但她仍然第三次念出了口令。
一旁火炬发出“噗—”的一声清响,面前的石墙依然一动不动。
芮娅回忆了一下今天是什么日子,再三确定自己并没有弄错‘两周一换口令’的日期之后,下意识觉得自己被针对了。
并非她容易自我带入受害者的角色,而是最近在霍格沃兹里发生的事情让她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假设。
更改口令这种事情与整个斯莱特林学院一到七年级的学生相关,级长曾经说过,如果休息室更改口令,会提前贴出告示,而非忽然一换。
是米尔顿·罗齐尔吗?
不,不会是米尔顿,比起她,米尔顿与汤姆之间的过节更深才是。
会不会是......
芮娅隐隐有了头绪,但她不想将学校里十几岁的孩子想得太过不择手段。
她将怀中的书本全堆到蕾蒂给她挑选的花盆里,然后抱着花盆蹲守在休息室的门口。
万一有高年级的学生回寝室呢?万一有什么特殊情况,而她只是因为去图书馆而被遗漏了呢?
芮娅尽量往好的方向去揣测学院的‘小蛇’们,但愿他们不要全像尤菲·多洛霍夫那样处心积虑——不然,日子得有多累啊?
她决定在这里等一位晚归的斯莱特林——无论是谁都可以,只要他知道今晚换上的口令。
而她,只需跟在人家身后,溜入寝室,就当一切没发生过。
既然这么决定了,芮娅也安心了下来。
“荧光闪烁——”
她一手捏着魔杖,一手将袍子里的种子摸了出来细细地看着。
[我可真喜欢你~]
芮娅确定了,此刻发生的事情绝不是她的错觉,这颗种子真的在和她沟通。
“嘿,你好。”芮娅小声朝着种子道。
尽管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这句打招呼的话在这空旷的走廊里仍然显得异常清晰。
种子并没有回话,它没有汝芮娅所想的那般长出胳膊和腿,更没有变出嘴巴——仍是那般‘朴实’,裹着满身的绒刺。
好吧,看来这个世界的‘魔法’也没有到达‘魔幻’的程度。
[你好。]
芮娅换了种沟通方式,她在心里默默想着这两个字。
可惜,种子仍旧没有理她。
难道是用蛇佬腔?
芮娅一边琢磨,一边搓了搓冰凉的手。
现在已经接近十月份,早秋的夜一日比一日寒凉。霍格沃兹的地下室更是如此,就像提前进入了冬,她晚上在寝室里会盖上一层很厚的被子。
就连带毛的查罗都喜欢成日窝在床上。
芮娅将种子在指腹上轻轻地滚动,小圆球外壳的刺软软的,就像是在摸查罗一样。
[唔,这里有点儿热,如果可以选...希望再凉快点。]
轻轻的一句话在芮娅的脑海中‘响’了起来,比起与她对话,这颗种子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芮娅按照她在脑海中听到的腔调再次与种子沟通着,[热?你觉得很热吗?]
[喜欢下雪...如果你要种我...最好选在下雪天之前入土!]
这句话倒是和蕾蒂说的联系上了,蕾蒂说这是一颗来自更北方的种子,十分耐寒。
芮娅思考了一阵子,决定测测它的‘智力’。
[你多大了?]
[在那个男人的布袋呆了五个年头!]
那个男人应该指的是赫伯特·比尔利?芮娅猜测着。
[你从哪里来?]
[常年大雪覆盖的北方小岛。]
[你家有几口人?]
[......]
不知道是否因为问题过难,种子沉默了。
尽管它能说话,但在芮娅的手心里,它却没有任何自主活动的意识,任由芮娅将它在掌心中盘弄。
[好吧,我会在第一场雪之前把你种下的。]
[多给我喂些你的魔力——我喜欢那个。]说完,种子又重新闭上嘴巴,再也不出一言。
芮娅默默地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绒球球,然后将它放回了袍子的口袋里。
她没有手表,看不了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在墙边蹲了多久。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斯莱特林回寝室。
芮娅将课本和论文藏在了一处火炬的角落里,然后又将花盆倒扣在那些东西上面。
举着魔杖,芮娅借着微弱的灯光远远看过去,这处笼着足够骗过人眼的黑,应该不会有人在意。
确定将东西藏好之后,芮娅走出了长廊,她得去外面看看——说不定能通过月色来判断时间。
她轻手轻脚地朝着远离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方向走着,只要越过下个路口,隔一段距离就会有扇天窗出现。
寻着反光处往前走,芮娅停在了一个石头的骑士雕像身旁,顺着窗口朝外打量。
显然,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虽然透过天窗确实能看见一轮明亮的圆月,却并不能看清月亮具体在什么方位。
星星也不多,就那么稀稀拉拉几颗,更别说辨别名称,判断方位了。
月朗星稀,芮娅深刻地感受到这个成语背后的天文学。
“哦,你能把你的灯弄暗一些吗?”
天窗下的画像抱怨了起来,那是一幅庄园主人的肖想画,他背后是片无边的暗金色田野——就连画中都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