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术是一门十分艰涩的选修课程,只有高年级才能参加,入选课程还需凭借之前历年的成绩单。
大多数低年级学生只在开学的晚宴上见过格鲁斯·霍恩海姆一面,也或许,在霍格沃兹的七年里都没机会选修这门课程。
芮娅向来是坐在汤姆身边的那个位置上的,但她现在压根不想看见他那张板起来的臭脸——他简直是毫无理由的在生气。
她与汤姆之间似乎总有闹不完的矛盾,他总是理所应当地做那些他认为对的事,并且从未反思过。
芮娅在喷泉池边的位置犹豫了一会儿,最终选择了靠近格鲁斯·霍恩海姆教授的一处座位。
马库斯·埃弗里一手提垮着篮子,一手举着自动织毛衣的针线,巨大的狼头左摇右晃。他似乎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喷泉池坐下,只是呆愣愣地立在芮娅的身后。
芮娅皱着眉头,霍拉斯经常喜欢在节日里举办聚会,有时是无座位的开放式宴席,有时候却会在中间摆上桌椅,只让他最为看中的人围在身边。
她一直没有关心过这个问题,但现下,喷泉边的位置肯定是不够坐的。
霍拉斯象征性地穿上了一身铠甲,他扮演的是好运泉中的倒霉爵士,但也只是穿着上像。
他嬉笑着畅饮面前木桶样杯子里的酒,不住地打着嗝儿,“嘿,真有意思,你扮成了萨拉查·斯莱特林?别看他年轻的时候留着头长发,后来却成了光头......哈哈!”
“人都到齐了吗,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开宴了。”他的眼睛在喷泉池边梭巡着,注意到汤姆身边空出来的位置,“嗝儿——芮娅她还没到吗?女孩子总是要慢些,一个魔咒就能搞定的事情......”
汤姆打断了霍拉斯的话,他朝芮娅偏了偏头,“她在哪儿,斯拉格霍恩教授。”
“哦?”霍拉斯眨了眨眼睛,正好见到芮娅从喷泉池边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哦——你怎么去那边了?”
马库斯·埃弗里的扮相让人很难忽略,霍拉斯带着疑惑的口吻问道,“他是谁?”
喷泉池边围坐着的一双双眼睛绕在了芮娅身边,她尴尬极了,只是冷着脸朝后退了两步,站在马库斯·埃弗里身边道,“这是我今晚的男伴,马库斯·埃弗里。”
“埃弗里?”霍拉斯微微张嘴点点头,“我记得奥德里奇·埃弗里。”
“他是我最年轻的叔叔,斯拉格霍恩教授。”马库斯巨大的狼人嘴巴张合着,“您上周已经问过我一次了,在魔药课上。”
“哦!”霍拉斯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坐啊,都坐下说话。”
既然宴会的主人都这么说了,芮娅也没有继续纠结的必要。
马库斯将针线以及篮子都放到了他和芮娅中间的空位上,挤进了座位。
随后的几分钟里,办公室内的喷泉池边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霍拉斯用魔杖敲了敲池子边缘,喷泉中心的雕像缓缓下降,只留下一朵双手合握大小南瓜头,南瓜头的眼睛和嘴巴往外淌着水流。
每人的座位前相应出现了飘在水上的空木杯,霍拉斯舀了一口泉水然后举了起来,“都愣着干嘛,让我们一起享受晚宴吧!”
见众人配合斯拉格霍恩举杯,芮娅也用木杯舀了一口,杯口的小圈围成一个大圈之时,喷泉池中心的南瓜头长大嘴巴,‘哇’地一口吐出更多金色的泉水。
入口气泡饮料带着南瓜香,回味微微泛苦却没有半分涩味,芮娅觉得还不错。
“今年我邀请了格鲁斯·霍恩海姆来参加晚宴,他毕业于德姆斯特朗,在他们那边当过一段时间的助理研究员,迪佩特花了番力气才将人请霍格沃兹呢。”霍拉斯眨眨眼,满脸洋溢着兴奋之色。
格鲁斯·霍恩海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喷泉池边的小巫师们微微点头。
他今日的扮相实在是引人注意,留着一头泛靛色的中长发,深邃的眼窝夹着坠金链的单片眼镜,鼻梁上盖着一层似金似银的花状镂空薄片。
胸前的钟表内侧的机械结构层层叠叠,齿轮不住地转动发出‘咔哒哒’的轻响,他并非在模仿哪个人物,而是单纯地将自己扮成了一位钟表人。
“很高兴见到大家,”格鲁斯·霍恩海姆的声音有些低哑,芮娅仍被他胸口前不断走动的指针吸引着注意,“希望在场的各位能选择参加我的课程,我会尽我所能教导大家。”
“格鲁斯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以后一定会成为炼金大师,他是帕拉塞尔苏斯的后代。”霍拉斯对于这些知名巫师的错综复杂的家族关系信手拈来。
喷泉池周围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鼓掌声,格鲁斯·霍恩海姆再次点头,缓缓落座。
帕拉塞尔苏斯,芮娅在巧克力蛙的卡片上见过这个人,知名炼金术师,也精通占卜。
巫师们将他称作帕拉瑟,全名为菲利普斯·奥里欧勒斯·德奥弗拉斯特·博母巴斯茨·冯·霍恩海姆。一如邓布利多那样,有名气的巫师名字总是那么长,长得令人摸不着头脑。
芮娅低着头凝视着她面前的,那只飘在水面上的托盘,托盘里盛着椭圆形的点心——那东西就像寿司,外面包着一层海苔,顶上是她不认识的酱紫色颗粒状物。
有两道视线朝她这里汇聚而来,分别来自喷泉池的两边。
汤姆·里德尔,他看她再正常不过了,芮娅知道他淡然的表情下一定是眼都能气红的盛怒。他一向不喜欢有人忤逆他,今天芮娅算是在他脸上抹足了黑灰。
而另外一道目光让芮娅感受到的是满盈的别扭,注视着她的人出乎意料,不是任何一名学生,而是炼金教授格鲁斯·霍恩海姆。
他似乎十分克制且低调,只在饮用饮品时才借着木杯的遮挡悄悄撇向她,但芮娅对这种视线一向敏感。
格鲁斯·霍恩海姆在探究些什么,芮娅不懂她身上有什么值得深究的地方。她将头上的蘑菇帽往下扯了扯,尽力遮住自己的半边额头,用来挡住视线。
每次聚会,霍拉斯谈论的东西都差不多,他问了马库斯·埃弗里不少问题。
埃弗里远比他表面上看起来健谈,霍拉斯的所有话茬他都能接下,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