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脸上的青泥结成壳,自动剥落。
魔药的效果立竿见影,这也是芮娅将麦朵·沃伦带到温室来的原因。
温室里没有镜子,芮娅提了个盛满清水的桶放在麦朵的椅边,“看起来还不错,你感觉呢?”
麦朵·沃伦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抚摸着面颊,原本密密麻麻挤在皮肤上那些细小的凸起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滑滋润的肌肤。
欣喜之情溢到了嗓子眼,她转身对着温室的玻璃窗照了又照,嘴中喃喃,“这是真实的吗,粉刺好像真的不见了......”
芮娅瞧着玻璃中麦朵·沃伦的双眼,她指了指清澈的桶面,“可以在这里看看,更清楚些。”
“我只是用了些应急手段,你这种皮肤状况完全可以去找琼斯女士——或者...”芮娅欲言又止,她想说圣芒戈,但又觉得那里不太适合麦朵·沃伦,至少现在是这样:总得有个合适的人领她去,那不可能是她的麻瓜父母。
“或者?还有什么方法呢...你能帮我么?”麦朵从座位上支起身,勾着脖子看向芮娅,她的目光不再左右游移,而是与芮娅对视,“...医疗翼绝没有那么好,那里都是因打魁地奇而住院的巫师,他们只会嘲笑我:四眼胖妹麦朵,我去不了!”
芮娅半点儿不怀疑麦朵所说之事的真假,排挤、对立、欺凌,只要是人群聚集之处,就可能发生类似的事件,无论是在哪个学院——许多人天性如此,在恃强凌弱之中获得快-感。
“或者让你父母……甚至是自己去麻瓜世界找医生看看,他们也有治疗粉刺的方法。”
“不敢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不过...”芮娅深吸一口气,“有时候别人的看法并不重要,特别是当他人阻止你做出改变的时候,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正称了那些议论你的巫师的意么?”
“我...”
“刚刚给你抹脸的药膏只能短时间起作用,你可以趁着圣诞假期去找琼斯女士,她只会对不爱惜健康的巫师严厉...在其他情况下,她异常亲切。”
麦朵·沃伦努了努嘴,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转瞬放弃,垂下了头。
情绪——只能由自己控制,芮娅不指望三言两语能改变什么,做到自己能做的,就算无愧于心吧。
“我得去图书馆。”
与霍恩海姆聊过后,她花了不少时间在炼金术上,萦绕在吊坠内的层层迷云迟迟不散,秘密尚未解开,“你还想呆在温室吗?”
芮娅十分委婉地对麦朵·沃伦下了逐客令,按理来说,圣诞假期里温室并不对外开放,倒是她利用‘特权’钻了空子。
麦朵·沃伦呆呆答了句,“哦。”
一直到芮娅关门落锁,小姑娘都维持着木愣愣的表情,她黏在芮娅身后,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麦朵·沃伦多少有些‘怪’,芮娅在将她领到温室之前就该料到。
从‘大路’走,自温室到图书馆要经过百变楼梯,她亦步亦趋,眼看着就要一直跟到图书馆。
芮娅偷偷用目光打量着麦朵的发顶,数次欲言又止。
正当她踏上最后一座木梯时,麦朵·沃伦一声不吭,忽地转身就跑,留下一串沉闷的脚步。
追不追?
芮娅在楼梯上犹豫片晌,耳边响起‘咔哒’一声——这意味着脚下的木梯即将改变方向,通往两条‘禁路’。
两人的缘分似乎到此为止了,芮娅瞧瞧这边又看看那边,最终选择了图书馆。
......
一反常态,图书管理员摩登摩尔女士并未留守在霍格沃兹。
据小道消息称,今年圣诞,她会去参加魔法界大龄独身巫师相亲活动,甚至有结婚后离开霍格沃兹的准备。
有零星几位巫师在馆内自习,几乎都是为O.W.L.s与N.E.W.T.s考试做准备:许多职业对巫师毕业时的考试成绩有要求,任何一门课程不达标,都可能导致与理想职业失之交臂——对于那些决定留在魔法世界的麻种巫师而言,毕业考试就是他们的第一道通行考验。
芮娅的目标是图书馆禁-书区,只有在那儿才能找到与项链相关的蛛丝马迹。
由于馆内没有教职工留守,摩登摩尔女士在禁-书区外设了一道通行魔咒,需要在两端书柜前的火炬中烧掉教授的亲笔签名,才能进入。
这也意味着平时的签条变成了一次性用品,整个圣诞假期芮娅仅有这么一回进入禁-书区的机会。
跨过最外侧的两只偌大的书架,这块儿左右两边的书籍甚至称不上‘禁-书’。
放在禁-书区主要是因为他们的‘稀有性’与‘贵重性’。
要知道,大多巫师并不会爱护书籍,即使它们是稀有的典藏本,‘年龄’大过他们的祖父母。
与禁术相关的禁-书在整层楼的最里侧,通道甚至开在书架侧边,就像七拐八绕的迷宫,只有走近才能发现。
走过前半段,尽头摆着一只巨大的书箱,那是在馆借阅后放还的地方。
平日摩登摩尔女士值班的时候会及时将书本归位,箱底总是空的,现如今书箱中孤零零摆着一本《女巫常备:百种禁忌魔药》——芮娅曾经在馆内读过,没机会看完就被其他人借走了。
有人在圣诞假期时归还了这本书。
芮娅随手将书从书箱中拾起,只见书页中遥遥飘下一页薄纸,落在书箱底部。
拈起纸张一角,上面写道:
一勺曼德拉草汁(野生)
一枚火灰蛇蛋
五盎司火蜥蜴毒液(发-情期)
三根头发
三盎司老玫瑰花汁
拢共五行,字迹有些潦草。
显然,这是一些配置药剂的材料。①
芮娅有些好奇,她依稀记得这纸是从后半本书中掉落的。
打开《女巫常备:百种禁忌魔药》,没翻几页就看到一处明显的折痕。
书上印着标题:迷情剂,使你与他爱河共浴。
标题下是整页的魔药材料与制备方法,能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