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告诉我,你为何不选太子吗?”
西川瞥了一眼她,“景王自幼在金陵中摸爬滚打,从锦衣卫到雁城都有他的人,其势日益壮大。太子久困宫中,难免势单力薄。你不会以为仅仅凭你的倒戈,便可逆转局势。”
柳念青勾了勾唇角,“我自然是没那么大的本事,但先生的本事应该比念青大。”
天大的担子压到了肩上,西川将它轻轻一推,“姑娘高估我了,我初入金陵哪里来的本事,不是过来东宫打秋风而已。”
“树倒猢狲散,我得快些寻个去处才好。”
柳念青怀疑地看了一眼西川,这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怎么还藏着掩着。
“先生这么说,定然是知道些什么,可是在太子或者景王身边留了什么人。”
西川抬手捂了柳念青的嘴,“姑娘,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柳念青狠狠地扯下他手,这表情看上去还有些不悦,“既然如此,赌注是什么?”
西川笑了笑,“一个承诺,我们赌一个承诺。”
她反问:“什么承诺?”
西川抬头想了片刻,“这…我还没想好,你想好了吗?”
“没。”
柳念青浅笑着,看样子似乎稳操胜券,“等赢了,慢慢想。”
西川朝着柳念青伸出了手,“那现在可以请姑娘陪我去个地方吗?”
柳念青戴上了帷帽,轻薄的白纱掩到了腰间。她起身似是卸下了一身的重担,她随意将手交到了西川手上,掌心贴着掌心,像是二人亲密依偎着。
二人走在宽阔的街上,举止亲近,像是回到了从前。
柳念青没有问西川要带她去哪,而是问:“方才萧知柯匆匆离去,是因为什么?”
她在他身后扯了扯他的手,“难道,你又炸了他的火器。”柳念青想起西川之前干的事,觉得这事他干了一回,也不是不能干第二回。
西川听了骤然停住了,他转身郑重地看着柳念青,像是被说中的模样。
隔着纱,柳念青看不清他的眼神。
随后西川撩开柳念青的帷帽,中指和拇指交叠,重重地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哪来的那么多火器,炸了一遍还有第二遍,你是嫌我还不够打草惊蛇的吗。”
“唔—”帷帽的纱落下,柳念青低头捂着脑门像只受惊的狸奴。
她娇气起来,连一点点痛都受不了,“不是就不是,你怎么动手呢。”
西川瞧她像是没有要还手的想法,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自顾自地拉着她手往前走,“我让人给萧知柯的赤红马下了药,他从军多年,最是心疼自己的战马了。听到自己的战马出了事,自然是着急回去看看,也刚好救你于水深火热。”
“原来如此,那我还得多谢你了。”柳念青脸上挂着笑,手上可毫不留情。
莹白透亮指甲他手背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月牙。西川装作不知道,紧紧地牵着了她的手。
从见她的第一面起,他便知柳念青过得不高兴。
她独自在金陵磋磨了十年,十年如一日的痛苦。
他也不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了,而是阴狠诡谲的谋士。
他故意学着自己从前的模样,与她相处。他想让她开心一点,哪怕是片刻的欢愉,在这愁闷的日子里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