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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1 / 2)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找到了殷郊,他无忧无虑地正在和姬发练剑,我站在那怔了好一会儿,直到姬发察觉到了我,主动露出弱点结束了这一场比试,殷郊才跑过来大力揉了揉我的脑袋:“姝姝怎么来了,天气这么冷。”

他又握了握我的手掌,略带责备地说:“手怎么这么凉,哪里不舒服吗?”

他的蓬勃生命力从掌心传到了我的指尖,许是天气冷,我苍白着脸摇了摇头:“无碍。”

殷郊把我带到了房子里烤火,握惯了剑的手满是茧子,和父亲不同的粗糙热意包裹着我的手,从不掩饰情绪的眼眸很直接地向我表达着关心:“你看起来不太好。”

我到底最后什么也没说,殷郊如今和我那只幼犬一般,以为自己拥有着最英勇的父亲而感到自豪,为自己能够拥有机智而不失武力的兄弟姬发而感到畅快,他手里染上着反叛者的鲜血,却也拥有着一颗赤子之心,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我依旧说不出口。

殷郊去给我拿食物,身侧站着一人朝我递过来一块干净的手帕,我没理会,他似乎才终于打破了内心的桎梏低声问:“你怎么……”

回应他的是我冰冷指尖握住了他的手,还有滴落在他手心的泪。

在战场上被鲜血浸染的手此刻握住的是少女柔夷,对他而言抽离轻而易举,我稍稍用了力气,他就不再动了。

房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弯下腰来,到底还是窘迫着不好收回手,八年来哪有柔弱的女子在他面前哭泣过?经验贫瘠的少年不再去想心脏跳快的原因,蹙着眉头问道:“有人欺负你了?”

我泪眼朦胧地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出其不意地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少年这下狼狈不堪地想后退,却又被我的眼泪止在当下没有动弹。

他忘记了说话,呼吸几乎停止般憋红了一张脸,我再次凑近,他忘记躲避似的瞪大了漆黑双眸,任由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亲吻在他的嘴角。

他的呼吸不再沉稳,终究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每日面对的也都是同为质子的兄弟,到底有没有生出特别的情愫我不清楚,姬发却无师自通地弯下腰,这一次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颊上,高挺的鼻梁抵在我的鼻尖,透出几分凉意。

他就这么注视着令我无法再躲避,似乎是想确认什么,亲吻他时我并未如今这般窘迫地想要偏过头去,脸颊却被少年修长的手指托住无法移动。

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没有像我这般大胆亲吻他的脸颊,那样的举动并没有出现在他所学的规矩里,但新奇与皮肤相触所带来的刺-激令他的背脊微微颤栗。

殷郊回来的时候,只觉得姬发的脸红的要命,他不解地将热饼子递给我,又忍不住去看姬发:“你生病了?”

我低头吃饼子看热闹,姬发看了看我,又无法忘记脸颊上的触感,那股火又燃烧了起来,他低头应了大步走了出去。

这日之后他偶尔会跟着殷郊与我偶遇,隔着帘子我能瞥见他越发分明的轮廓,伴随着兄长爽朗的笑声,他面带温煦的笑容鬼使神差般的向我望来。

我并不避开,闺中小姐那一套并不适合我现在的处境,殷郊打了几块白狐皮子给我做斗篷,我将脸颊陷入软毛中,漆黑的双眼向上挑起,狐媚般朝他露出喜悦的笑意。

他也不如一开始那般愣神,眉宇间松泛,嘴角也挂着一抹笑,随即侍女便从门外带回来一对红眼睛的小兔,是姬发在厚厚的白雪中特意手捉的,因怕伤了白兔的皮毛,那样的品相不值得赠与他的心上人。

但山中的白兔机敏过人并不好捉。

殷郊掀开帘子大大咧咧地坐在我的对面,姬发没有动,殷郊丝毫没察觉到我和姬发之间的暗流,反而毫不掩饰地说出兄弟的不易:“这对兔子可是姬发埋伏了三个时辰才捉到的,姝姝可是喜欢?”

没等我开口,他又扭头掀开帘子探出头去:“姬发,姬发,你在外面干什么?”

按照我对姬发的了解,他知礼懂进退,即使兄长叫他也不会踏入半步。却不料下一秒脚步声沉稳逼近,披着黑氅的少年修长身影出现在帘外,帘子晃动,我抬眸与他对视,少年顿了顿最终停在了帘外:“我在这便好。”

殷郊心大,却也反应过来男女有别后没再说什么,只是将那对擦拭干净的兔子托起放在了我的怀中,原本还在他手中挣扎的幼兔嗅了嗅我的衣领,竟安静下来窝在了我怀里,我顺着毛安抚了几下,幼兔干脆闭上一双红眼睡下了。

殷郊啧啧称奇,丝毫没有保留地在姬发面前夸赞我:“姝姝心善,幼兔都喜欢挨着你。”

面上赧然,我心里叹息着如果日子这么过该多好,我喜欢和兄长待在一块儿,他看什么都是好的,心思纯净,就是易冲动些,好在姬发会在一旁压制一些。

我再次抬头,面上带笑:“谢谢你的兔子,我很喜欢。”

姬发半晌才应声:“您喜欢便好。”

崇应彪从不走正门,我刚沐浴完擦着湿发走出时便在烛火的照明下对上被打开小半窗户的一双眼睛,夜里的烛火在他的双眼里跳跃着,像是发觉我又接受了其他人送来的小宠物,特别还是崇应彪最讨厌的那个人——姬发。

他的眼里跳跃的是怒火,仿佛捉奸在床的丈夫抑制着怒意看向我,我握紧了衣裳冷静了下来,脸色一沉:“谁允许你这样看着我的?”

我虽然妾生子,但也是大将军殷寿的女儿,虽年纪不大,但也学了几分父亲的不怒自威,只不过有了身份上的加持,这层虚假的、被一戳就破的纸老虎终究在对方的忍耐中保持完好,黑夜中的少年收敛了神色,虽然恭敬地向我问好,但话里行间却并无多少真正的尊敬之意,他的头是为了我的身份而被迫低下。

我不敢想象一旦我的身份同他一样,或是低一些将会以何种方式遭受他的怒火。

将外氅披在身后,我顾不得少许粘在脸侧的湿发继续向他施压:“夜里寒冷,你早些回去吧。”

话里多了几分台阶,加上少女放软的音调也迫使兴师问罪的崇应彪泄了大半的怒意,他再次环顾我的房间,如领主巡视着属于他的领地般,在角落里瞧见已然睡熟的幼犬,那一对兔子还有些野物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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