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西来,霜寒九州。
广寒门素影真人以百岁之龄,一跃为玄门最年轻的元婴真人,比当年辰星山的凌霄真人还年轻个二十岁。
广寒门素影霎时间名扬天下。
素影真人更是在升为元婴的第二年,一剑斩杀为恶三城的恶兽朱厌,自此寒霜剑下难留活口。广寒门以她为荣,掌门当即要钦定她为广寒门少主。
广寒门规定,继任少主之前,继任者必先过三关六劫,素影自然不能例外。
飞雪峰上,一人影挺拔伫立,漫天飞雪并没有将其掩埋,反倒像雀跃的精灵,亲切的萦绕在她周边。
女子清清冷冷的站着那,长剑收在身侧,两眼悠长的望着雾皑皑的山川大地。她似乎没有情绪,似那月宫的仙子,容颜绝色又不容人靠近。
偏有人不惧她的冷清,朝她急行而来。
“姐姐,你当真要去睢河收那恶兽夫诸?”那人人未到,声先至。
冷清的仙子鸦羽似的睫毛颤了颤,眼神里多了几丝温暖。
来人是个俊俏的姑娘,脸上满是愤恨和不满。她咬牙切齿的说,“寒欣那个老妖婆就是记恨姐姐你抢了她的少主之位,仗着长老之名,故意让第一关变成睢河的夫诸。”
“夫诸乃四大恶兽之一,盘踞睢河二十年玄门都奈何不得它,偏只是个少主继任寒欣就让姐姐去斩杀。这么险恶的用心姐姐怎么能答应呢。”
飞雪之中,女子细眉轻蹙,“素娥,静心。”
女子的声音一如她的气质一样清冷,但她蹙起的眉头不是为了自己即将迎来的恶战,反倒是忧心自己唯一的妹妹太过浮躁。
广寒门心法最忌七情频发,六欲涌动。素娥修道近百载,还是难以自控。她本想破元婴后将其留在身边好好教导,如今看来,素娥并不适合广寒门,还是早离开的好。
“姐姐,我怎么可能还能静得下心。十年前你斩杀四恶兽之一的朱厌受得伤到现在还没好全。如今怎敢去睢河杀夫诸。”素娥气得跳脚,“姐姐,你不要当什么少主了,我也不想去辰星山。我一个人去辰星山,到时候被欺负了姐姐你就不担心吗?我可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素影眸子里的光颤动了一下,她抿着唇,抬手摸了摸自家暴跳如雷的妹妹,柔了声音,“放心,辰星山清广真人是师父旧友,我会在十年内完成三关六劫。若我成了少主,为了两派友好,他们不敢为难你的。”
“可……”素娥咬着唇,还要说话。
素影却先一步打断她,“此次,玄门各派也会派人前往,我并不是一个人,你放心。”
……………………
夫诸控水之技冠绝天下,睢河便是它掌中玩物,指哪淹哪。素影在睢河十里外的杨树林等了三日,并未等到人来。眼见睢河又起浪花,她忧心百姓,匆匆赶了过来。
等到达睢河,映入眼帘的便是浮于水面的一片尸骨。
素影周身的寒气霎时间凌厉刺骨,长剑在手,森然的剑气划破长空,形成弯月般的气刃砸向睢河河底。
“妖孽,出来受死!”在喉咙处用了灵力,她饱含怒意的呵咄声一时之间传遍整个睢河。
不消片刻,一只其状似鹿,通体雪白的妖兽破水而出。它踩水凌空,前蹄有一下没一下的蹬着,若不是他身下一片尸骸,当看外貌谁不说其可爱。
“你们这些两脚羊又来打扰爷爷睡觉,是活得不耐烦了。”夫诸恶声恶气的说道。话音刚落,滔天巨浪席地而起,眨眼间盖过凌空的素影三丈高。
素影也毫不含糊,数枚冰锥转瞬间漂浮在身侧,长剑直指其咽喉。
一人一兽眨眼间便过了数百招。
夫诸雪白的皮毛上染上了血痕,仙子素白的衣裙更是一片通红。
“我要将你撕碎了压在河底的淤泥里万万年!”白鹿似的夫诸咬牙。才放完狠话就咳出一滩血,血珠才离体立即冻成冰珠,看起来伤得不轻。
而素影嘴角涌出的鲜血并不比夫诸少。但她只是抬手将嘴边的血迹擦了,运转心法再次攻向夫诸。她五内皆受损,若不急攻,她半分胜算也无。
夫诸似料到她会速攻,偏与她周旋着。
不出半刻钟,白衣仙人被夫诸颅顶的大觉狠狠撞飞。
素影当即喷出一口鲜血,她拿剑的手微抖,力竭到快拿不动剑了。
她眼中扫向周遭受难的百姓尸体,眼神更加凌厉,下一刻竟以心血祭剑。
郎朗晴空之下,竟飘起了雪花。被血色染红的衣裙在空中瑟瑟作响。她横剑当胸,嘴角的鲜血再也忍不住往外涌。“孽畜,受死!”
长虹的剑气似凝成最坚韧的寒冰,随着一声嘶吼,夫诸巨大的角被斩去一只,但那执剑的人同时也被巨浪吞噬。
夫诸千百年来还未受过如此重的伤。它发狂的怒吼,似要调动睢河的水将一切都淹没。巨浪高过百丈,再下一刻就要外周遭扑去时,睢河底突然出现个巨大的光阵。光阵自下而上愈变愈大,就像个巨大的渔网牢牢将夫诸与睢河水束缚住。
夫诸像是渔网里的鱼,怎么挣扎也离不开,只能徒劳的嚎叫着,“该死的两脚羊,老夫必要撕碎你们。”
说着它冲入河底,似要找仇人报仇。却难寻仇人踪迹。
该死!又和那人凭空消失。
……………………
漆黑的岩洞里,静静的躺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女子压在男子身上,皆是受伤惨重,皆是昏迷不醒。
偏偏漆黑的溶洞里落下两个光点。光点晃晃悠悠,一个落在女子的眼睛上,一个落在男子的咽喉处。
光点落下的瞬间,两人潺潺留着血的伤口止住血,竟有愈合的趋势。
不消半日,两个昏迷的人皆缓缓醒来。
素影本以为自己无生还的可能,只可惜未能将恶妖彻底斩杀,没想到自己还能醒来。
她脑子里有了思维,第一息她发现自己无法动用灵力,第二息她发现自己身下压着个温热的身体,那是——人!
“何人?”她挣扎的坐起,只听到那人一声闷哼,她似乎按到他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