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太皇太后的寿辰,芷萱前些日子就带着曦朝进宫了,慕宁轩没赶上寿宴,北境近日不安稳,又匆忙返回边境军营了。今日,慕华商夫妇二人和杨固一家三口共同入宫赴宴,看着芯沐天真可爱的样子,一路上童言童语逗得大家合不拢嘴,华商不禁想到自己儿时第一次入宫时也是去参加太皇太后的寿宴,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她与启端皇室众人结缘,回想过往数年,再看今日车上的两个女儿奴,华商莞尔一笑,好像过去种种突然释怀了,杨固和甄媛这两个最闹腾好玩儿的现如今都一副为人父母的稳重样子了,过去真的已经都过去了。
君承夜似乎感受到了华商的情绪波动,握着的手紧了紧,华商抬头,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华商用力回握了君承夜,往近靠了靠。杨固虽在逗着女儿,其实余光一直在关注华商,看她们夫妻二人亲密相依,杨固嘴角也微微一笑,她是幸福的就够了。甄媛将一切看在眼里,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不过很快就释然了,能够和杨固长相守就已经很知足了。
进宫后杨固先随甄媛一同去皇后寝宫请安了,晚宴随皇后一同前来,华商和君承夜就先到寿康宫拜见太皇太后。
一进寿康宫就听到高氏不知在说着什么逗得太皇太后大笑,华商微怔,那日见高氏高冷清雅,原以为是和杨维景一般言语不多的清冷美人,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杨维景坐在大殿右侧座位上喝着茶,高氏和芷萱在左侧座位上说着话,曦朝就挨着太皇太后坐在上首。
“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万福金安”华商和君承夜一同步入大殿,给太皇太后行礼,
“不用多礼,知道你们今日来,哀家特意让御膳房做了你最爱吃的七彩红豆糕,快坐下尝尝”太皇太后还是和多年前一样亲切慈祥,身体瞧着也硬朗,这么多年过去了,竟还一直记得华商的喜好,华商不禁有些感动,太皇太后从小就对她疼爱有加,是华商除了祖父祖母和父母外,最敬爱的长辈。
君承夜挨着杨维景落座,华商则坐到高氏和芷萱旁边,互相见礼。华商拿起红豆糕咬了一口,还是那个味道,不禁想到自己第一次入宫时就吃了好多,后来入宫伴读,太皇太后就经常送红豆糕给她们吃,怎么吃都不腻。
“谢太皇太后,真是好久没有吃过了,早馋的不行了,可得多吃几块呢”华商拿着红豆糕吃了两块,
“呵呵,多吃些,你呀,从小就爱吃这些个点心甜品,尤爱这七彩红豆糕,一吃一整盘,维景、杨固他们几个都怕你贪吃吃成小胖丫,小时候可没少和你抢着吃,如今,你们一个个都成家了,都长大了。”太皇太后笑着说起以前的事,感叹岁月不待人。
而大殿中众人神色各异,杨维景似乎回想到了以前,看着华商眼含笑意。高氏心里却是一惊,她似乎抓住了什么蛛丝马迹,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不吃甜食的杨维景却要日日吃一块红豆糕。
君承夜看着华商揶揄地笑着,嘴里不出声地说着“宝宝”两个字,在西岳的时候,华商就喜欢西岳的红豆煲,总是吃着甜品就不吃正餐,怕她吃的胃酸胃疼,自己也是没少抢着吃,君承夜总说华商是小孩子口味,是个小宝宝。华商猜到君承夜定是又嘲笑自己是小孩子了,狠狠瞪了他一眼。
视线转过,不经意与杨维景对视了,却不想看到了满目深情,华商微怔匆忙避开视线,抬眼再看时又是一贯的温和疏离了,华商不禁怀疑刚刚只是错觉罢了。
众人闲谈了一会儿,不知为何,自从华商他们入殿,高氏就变得沉默起来,都是浅浅笑着,偶尔应和几句。
“华商,你祖母的身体可还好?”之前慕府老夫人病重,差点撒手人寰,太皇太后多次出宫看望,送去不少名贵药材,后来太皇太后也病倒了,才不得不在宫里静养,后来怕过了病气,慕府老夫人就无论如何不让太皇太后去探望了,只是过几日着人给寿康宫报平安。
“太皇太后您不必担心,祖母好多了,只是还得静养一段时间,祖母还叮嘱我进宫一定记得代她向您谢恩呢”祖母特意叮嘱华商今日进宫一定要拜谢太皇太后,让太皇太后放心。
“翠英总是这样,哀家与她之间有何可说谢呢,只要她健康平安就好。你这次可要多陪陪她,她自来最疼爱你,原是想着把你留在身边宠爱一辈子的,如今你远嫁西岳,到底是骨肉分离,想念的紧啊,”太皇太后看着君承夜,不能说的太过,“好在凌王是个好的,看得出来他把你照顾得很好,你们二人琴瑟和鸣,十分恩爱,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就放心了。”
“太皇太后不用担心,我在西岳很好,除了有些想家,倒是很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呢”华商笑着回答,转眼看着君承夜,眼里全是爱意。
“好好好,那就好。”太皇太后看得出来一个女子的幸福是什么样的,她的芷萱也很幸福,但是她的婆母不够好,亏着是上面还有翠英管着,但芷萱性子软弱,多少言语上也得受些委屈,不像华商,这孩子本就有主见,而君承夜一身桀骜,但满心满眼都是华商,想来是极其宠爱的,君承夜在西岳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只要有夫君宠着,自然万事顺遂。
而维景……,如果当初他没有去仙山求学,也许一切就不一样了,但是他终究是需要背负很多使命的,他没有资格沉浸在情爱之中。当年无意中发现维景偷偷画了一屋子华商的小像,知晓维景对华商已是情根深种,于是亲手打破了他的幻想,不是自己残忍,也不是华商不好,是他们注定无果,一个受人忌惮的皇子,如果被人知道想娶慕府最受宠的小小姐,只怕尹氏不会让他多活一天,而远离朝堂去学艺,甚至如今娶了无根基无实权的文臣之女,也不过是为了避开锋芒,尹氏在朝中经营多年,想要夺权只能徐徐图之,不能大意。
从寿康宫大殿出来,杨维景邀请君承夜到偏殿喝茶,不知二人有什么事情需要商议,高氏产期将近本就不宜走动,便和芷萱一同留下陪着太皇太后小憩片刻。华商想出来透透气,便自己在寿康宫的花园里转转,等君承夜一会儿来找她。
“商儿”杨孝仁突然出现在身后,
华商转身看到向自己走来的杨孝仁,眉头不自觉皱起,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寿康宫的花园?
“刚刚去给皇祖母请安,不想皇祖母休息了,听皇嫂说你在这里,便过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