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看着金光瑶倒在血泊之中,他大仇得报,他本应该开心的。为了报仇,他跟金老夫人和苏涉合作,现在他才知道金老夫人和他都是被苏涉利用的棋子。
仇报了,金光瑶死了,那又怎样呢?他再也回不去当初那个聂怀桑了……
江厌离抬头看了一圈在场的人,目光在聂怀桑的身上停留了一下,接着她才凉凉的开口道:“在场诸位还有谁想要继续匡扶正道、诛邪伐恶吗?”
在场的仙门之人噤若寒蝉,那厉鬼金光善一道戾气就横扫了他们一片,而江厌离却把金光善给灭了。
诛邪伐恶?也得有那个本事不是?
“结束了……”聂怀桑最后看了倒在地上的金光瑶一眼,随后对着蓝曦臣、蓝湛、魏无羡和江厌离抱了抱拳,转身带着聂氏门生离开了观音庙。
有带头走的人,其他人这才赶紧互相搀扶着默默离开了。
苏氏的人在苏涉身死之后便跑了,不过从今往后秣陵苏氏恐怕要被从仙门百家之中除名。
众人都有一个默契的想法,今日之事便留在今日,往后打死不要再提。
江氏、鬼宗、蓝氏还有将来金凌小公子继承的金氏,都不再是他们这些小仙门可以招惹的,更别提指指点点,说些闲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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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之人走尽,观音庙内只剩下蓝氏、江氏、鬼宗这一众人。
江厌离看着金光瑶已经冰冷的身体,暗自握紧了拳,不,不可以!金光瑶不能就这么死了!
“师姐……”魏无羡想要开口安慰,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澄扶起了嚎啕大哭的金凌,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
“他不能死……”江厌离抬头看了看自己的亲人们,“他欠我和阿凌的,我不许他就这么死了!”
虞紫鸢作为江厌离的母亲,最是了解自己的女儿。
“阿离,你想怎么做?会不会伤到你?”
江厌离笑了笑,坚定道:“放心,我不会有事!”只是有可能此生再无法凝魂为体……
虞紫鸢和江枫眠并没有错过江厌离眼中那一抹犹豫,只是……
江枫眠温和的笑了笑,开口道:“阿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阿爹和你阿娘永远支持你!”
江厌离笑了笑,双手放在了金光瑶的额头,浑身的修为不要命一样的输进了金光瑶的身体之中,很快金光瑶的身体旁,他的魂体逐渐凝成。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江厌离的脸色越来越差。
她发现只要她一撤手金光瑶的魂体就会消散天地之间,因为金光瑶本人没有生的欲望,魂飞魄散是他自己所求,若金光瑶不愿,江厌离无法强行留住他的魂体。
“阿娘,怎么回事?”金凌吸了吸鼻子,紧张的凑了过来。
江厌离摇了摇头,看向了一旁的魏无羡道:“阿羡,你能不能摆个聚灵阵帮我维持他的灵魂不散。”
魏无羡皱眉道:“我自己的话……可能很难。”
蓝湛想要开口帮忙,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不知道兄长对金光瑶是个什么态度?
这时蓝曦臣却开了口,“如果加上我们呢?”
身为‘读弟机’的蓝曦臣自然看出了蓝湛的犹豫,他叹了口气,解释道:“既然阿瑶已‘死’,他生前做的事也该一笔勾销,江姑娘做的事是他的机缘,出手相助并不违反蓝氏家规。”
江厌离感激的笑了笑,蓝氏家规森严,她心里清楚对蓝曦臣来说,他这说辞其实都算得上狡辩了。
魏无羡现场画了几道符,迅速布置了一个简单的聚灵阵。魏无羡、蓝曦臣和蓝湛三人合力施法,总算是稳住了金光瑶的灵魂。
江厌离微微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灵识进入了金光瑶的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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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鬼!没钱还敢来我们家看东看西!赶紧滚,别在这碍眼!”
“……区区娼妓之子,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敢跟老子指手画脚。”
“……孟瑶,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娼妓之子,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温氏来的!”
“……他母亲只是一个娼妓,我连给她赎身都懒得去。”
“……金光瑶?一个私生子而已,只是用的还算顺手,做我金氏的家奴还差不多!”
“……娼妓之子,无怪乎此!”
金光瑶的识海之中一片黑暗,过往的记忆一幕幕闪现,人们鄙夷的目光,背后的议论与指指点点,一句句话像刀子一般直插、他的心,压的他透不过气。
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想起这些?
为什么就连死了都要回忆这些经历?
他这一生中充斥着谩骂、鄙夷,黑暗中那唯一的一道光也被他亲手推开。他不想再回忆起这些了,难道像他这样的恶人连解脱都不配吗?
忽然间,金光瑶眼前的黑暗一扫而空,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耳畔。
“你就这么狠心吗?”
金光瑶转头看了过去,江厌离穿着一身素净淡雅的衣衫,及腰长发披在背后,一如当年在云梦初见之时的恬静温和。
“阿离……”金光瑶勾起嘴角笑了笑,露出了他脸颊上两个好看的酒窝,“最后的时刻还能再见到你,我无憾了。”
“可是我有憾!阿凌有憾!”江厌离皱起了眉,“你没负过一天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你就想这么走了?”
“真的是你?”金光瑶有些不确定,他本以为眼前的江厌离只是他的想象,可是她的话却并不是一个幻像能说的出来的。
“我们两个之间意外和误会重重,如今尘埃落定,你还没补偿我和阿凌,你凭什么就这么甩甩袖子不管不顾的离开?”江厌离气道。
“我的事情现在世人皆知,哪里还能容得下我?我活在世上,于你、于阿凌的名声有损,而且……魏无羡身上的舍身咒,我若不死,他该如何?当年不夜天我确实往魏无羡身上泼了脏水,想要趁乱牟利,所以才导致了你和他都……”
“金光瑶!”江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