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这几日你要乖乖待在家里,外面神魔二军厮杀得正紧,过几日阿兄再带你出门透气……”
“冥夜,你醒醒……”
“这里是河心镇水石,灵气最盛,可以借此护住他一丝心脉……”
“镇水石失了千年冰晶,是我的错,该我抵偿,桑酒今日取髓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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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酒,从你醒过来就一直魂不守舍的,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桑佑走进桑酒的房间,坐在床边关心道。
阿酒?我是……桑酒?
不,吾乃神凰栖梧,这一世的我应该是叶夕雾。桑酒是我历劫第一世,难道我又重回了这一世?
不可能……
那这里是?
叶夕雾猛然间醒悟了过来,她脑海中尘封的那一世,作为桑酒的记忆倾巢而出。
对了,他们在漠河河底看到的那个抱着蚌壳的白色蛟龙就是冥夜,这里是冥夜生前留下来的般若浮生!
叶夕雾望着床边化身哥哥桑佑的萧凛,只觉得哭笑不得。
所以她是般若浮生里的桑酒,萧凛是桑佑,澹台烬是冥夜,叶冰裳是天欢?真是有意思。
她作为桑酒的一生太苦了,她自认没做错什么事情,结果却落得个妖气反噬、弱水灼身、阖族全灭,肉身活生生被妖魔啃食殆尽,最终魂飞魄散的下场,这段凄惨的人生她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不,若说起来,桑酒最大的错应该就是,从一开始就不该爱上冥夜……
般若浮生是按照冥夜的认知和记忆构建的一个精神世界,过去的事情已无法改变,她和冥夜也都已经转世。既然她在这里再次成为桑酒,那这一次,就让她痛痛快快的再‘活’一次吧!
“阿酒?”桑佑见桑酒不答话,以为她失了仙髓,身体还在难受,担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
桑酒回过神来,勾起嘴角微微一笑道:“阿兄,我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桑佑愣了愣,收回了手。
他是不是眼花了?怎么觉得刚刚阿酒的笑容竟带着丝丝邪气?
桑酒环视一圈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暗自将身体里的仙灵之气缓缓散去。
在这个世界,她会护好漠河水族,而天欢和腾蛇一族,她还要再灭一次。
身为桑酒的她可不是悲悯的神,她是魔啊!
“对了,阿酒。”桑佑愣了一会才想起来,他是来跟阿酒说正事的,“父王叫战神冥夜签下了婚书,三日后冥夜会来漠河迎娶你。阿酒,你告诉阿兄,你愿不愿意嫁去上清神域?如果你不愿,阿兄会去跟父王说明,烧了这婚书,此事作罢。”
“嫁去上清神域,我自是愿意的。阿兄,不用担心,我喜欢冥夜。”
喜欢的恨不得让他多长几张嘴,省的一张嘴不够他用。该说的从来不知道说,不该说的到是挺会说!
“好吧。”桑佑闻言点了点头,站起身道:“你一向主意大,既然你喜欢他,那阿兄尊重你的想法。你刚失了仙髓,这三天你好好休息,你的婚礼阿兄和父王会帮你操办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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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鸟拉车,仙婢随侍,仙音环绕。
战神冥夜娶妻的场面不小,但却仅仅是和规矩罢了,与漠河送嫁相比,一应用度丝毫不见用心。
桑酒再一次坐在这辆婚车之上,嘴角的笑容满是讽刺。
上一世没见过世面的她震惊于此‘宏大’的场面,满心欢喜的嫁给所爱之人,还在傻傻的期盼自己能够得到幸福。殊不知被挟恩求报的冥夜,从一开始就心生不满,她那时连冥夜的慢待都没看出来。
桑酒看着身边站的笔直的冥夜,心底压不住的怨气一闪而过。
冥夜不愿,他明明可以拒绝父王所说的婚事。他身为战神,大可以搜罗天材地宝来还报漠河的上古冰晶,然后为她这个恩人找寻重塑仙髓之法,向父王承诺护她周全便是。他若是咬死不愿,父王难不成还能把刀架他堂堂战神脖子上逼他?
可他,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
“战神冥夜,我乃阿酒兄长桑佑,临行在即,我漠河有一温言相告。冥夜,在你眼里我们虽只是微尘一般的漠河水族,可阿酒是我父王的宝贝女儿,是我桑佑的宝贝妹妹,是我漠河水族敬畏的公主。阿酒胆小,修为低微,可还是因心悦于你,连杀四魔救你性命。我漠河确实挟恩图报,但既然你应了,就请你善待阿酒,若你心存轻慢薄待阿酒,让她受了委屈,管你什么身份,我漠河都会为阿酒讨个公道!”
桑佑坚定的声音从漠河水底王宫直达半空之中的婚车。
“好,我答应你。”说完,冥夜深深看了身边的桑酒一眼。她,心悦于我吗?
桑酒站起身,看向漠河水面,眼圈微红,朗声开口道:“父王,阿兄,请你们放心。阿酒不再胆小,也不会受任何委屈。你们保护了阿酒这么多年,该轮到阿酒保护你们、保护漠河了。”
老蚌王未曾开口,正是不想让人听出他的哽咽,听闻桑酒此言,他终究忍不住落下泪来。
桑佑此时也是强忍着心中的情绪,开口安慰道:“父王,高兴点,咱们阿酒长大了。”
冥夜看着身侧眼神坚定的桑酒,清冷的表情第一次变了变。他的新婚妻子好像……和他想象的有些不同?
大婚仪式并不繁琐,何况桑酒已经经历过一次,进退有度的走完全部流程,桑酒便一个人坐在了她与冥夜的婚房之中。
她很清楚冥夜今夜不会来,可冥夜不来,她难不成还不会找过去吗?
良辰吉日,洞房花烛夜就别欠着了。
玉倾宫的书房之中,冥夜身着婚服,定定的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神君,夜已深了。”仙婢绿萼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冥夜站在原地未动,淡淡的开口道:“知道了,你们去休息吧。”
冥夜性格清冷,惯于独来独往,素不爱与人亲近,又出身行伍,这猛地多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夫人,他着实感觉诸多不自在。
“去休息吧,还是有什么事情?”听到身后传来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