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洞宾去了桃止山后不知所踪,何仙姑又是八仙之一,在吕洞宾没回来之前,玉帝也不想轻易处置。故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而吕洞宾和牡丹自那日发现了幻境的异样以后,似乎也达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他们照常的生活,谁也没有再提及此事,就好像这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只不过,牡丹明显的感觉的出来。吕洞宾最近总在有意无意的躲着她,就连夜晚的时候,也不再同往常那样与自己亲昵,而是轻轻的搂着夭儿沉沉睡去。
其实,牡丹比谁都明白吕洞宾躲着她的原因,因为他害怕自己对他进行劝说,到时候只能是进退两难。最了解吕洞宾的人,还是牡丹。
在她应劫而死的那一世,吕洞宾就曾经为了她,放弃成仙,甘心做一个凡人,与她双宿双栖。
在菩萨面前,那一声声的忏悔,诉尽了他的无奈和辛酸,道出了他选择的决然。尽管在最后一刻,他选择了苍生和责任。却也让牡丹对这个情深不寿的男子恨不起来。他与她之间,从来都不是无缘,而是无分罢了
吕洞宾此人,爱是深爱,情是真情,义也是苍生大义!
只是这个世界对他似乎极其的不公平,从开始到现在,所有人和事都在逼他做出选择。
若选择大义,只能苦了自己,若选择了自己,又背负自私的骂名。这种选择,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就会成为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吕洞宾,却是一次又一次硬生生抗下了一切。
面对这样的吕洞宾,牡丹的心中只有心疼。就拿眼前的事来说,牡丹深刻的知道吕洞宾最终会选择走出幻境。只是需要个过程而已。所以,她给他空间,不再逼他,不再问他。同时,也是在给自己一个适应的过程。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他们的夭儿是不是也是假的?如果夭儿也是假的,那这种痛到底要怎么承受!那是自己一口奶一口奶喂大的孩子啊......
经过了多日的“天人交战”,牡丹把最后的期限,定在了夭儿的生日后。无论是真是假,她都想让夭儿好好的过完生日。
夭儿属兔。牡丹便找了布头缝制了一个兔子娃娃,准备给夭儿做生日礼物。而吕洞宾也是带着小桃夭这个人形挂件到处游走,似乎是要带着她看遍桃止山的美景一般。每次回来时,都已是黄昏。
近些日子,小桃夭对他们的依赖也更严重了些。有事没事总跑到牡丹的怀里,小手总是伸到牡丹的衣服里摸来摸去。仿佛只有这种方式,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同时,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爱笑了。
小桃夭的异常,让牡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那就是夭儿跟幻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让她每过一天,心情便更加纠结一天。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永远跟夭儿在一起,哪怕是跟着她一起在幻境里幻灭,也不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承受着失去她的痛苦。
小桃夭生日的前夜,月光朦胧,吕洞宾来到院子里,静静的望着月亮发呆。牡丹披了一件衣服,缓缓的走到他的身后。明日便是夭儿的生日,过了明天,便是事情该是了结的时候了。牡丹知道,让吕洞宾做出选择很难,与其让他痛苦的做决定,不如让自己来帮他做出选择。至少以后,他不会那么的愧疚。
“洞宾,明天给夭儿过完生日,咱们就出去吧”
牡丹的声音沉着冷静,听不出半点情绪。吕洞宾没有回头,淡淡的说道
“我们在这里,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一定要出去?”
牡丹没有作声,往前走了两步,将手放在他的肩上,似乎在给他下决心的力量。
“洞宾,我们来的目的,是找碧华琼枝。血海万傀阵随时都会启动,你我二人已经在幻境中不知道待了多久。如今外面是何情境义亦是不知。万一真的生灵涂炭,你我二人该背负多大的罪孽啊!”
听到牡丹的话,吕洞宾回过头,突然露出类似讽刺般的笑容
“罪孽?我竟不知,那个几生几世都愿意跟我长相厮守,劝我不要做神仙的牡丹仙子,在这一世竟然跟我谈起了苍生大义!看来你真是变了不少啊”
吕洞宾扎心的话和讽刺的笑容,让牡丹的瞳孔急剧瑟缩着。她扪心自问,她变了吗?仔细想想,她确实是变了。
在她还是牡丹仙子的时候,她想跟东华下凡厮守,不想什么八仙归位,不想什么生灵涂炭,她只想做个平凡的女子,有个疼爱她的相公。
在白牡丹的时候,她为了跟吕洞宾在一起,给他绑红绳,让他在她和苍生之间做过选择。而这一世的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呢?是她对吕洞宾的情变了吗?还是那想跟他长相厮守的心变了呢?
回想这几生几世发生的种种,她对吕洞宾的情没变,跟他长相厮守的心也没变,大概是因为她爱的更纯粹,爱的不自私了吧。她爱吕洞宾,更多的希望他更好,他好好的活着,平安喜乐。所以在离开他与生死劫的前面,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离开他。这种爱,不再是自己能得到什么,而是怎样才能对他更好了。
又大概是她这本就不该存在于世间的生命,却有被天道赋予了解救苍生命运的时候。她才有所了悟,本一世间尘埃,应劫而生,就该为了苍生大义而活。不然,这几生几世的生命,也不过是蹉跎岁月罢了。
正在牡丹愣神之际。吕洞宾转身扶住了她的肩膀。那犀利的眼神似乎要把她洞穿。
“牡丹,你告诉我,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他指着远处的竹屋,指着院子里的一切,继续问道
“这里,是我们的家,每一个角落都是我们精心布置的,我们这几年的生活。对你来说算什么?你难道一点都不留恋吗?如果夭儿也是假的怎么办?你不留恋我,也不留恋夭儿吗?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清醒的?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这一次,你就当我自私好了。你也给我个机会,让我为了自己活一次,好吗?”
看着吕洞宾泛红的眼圈,牡丹死死的攥起了拳头,那指甲已然渗入了肉里,泛出点点血丝。她颤抖的说道
“假的,就是假的,如果这是有心之人将你我二人困于此地的阴谋,又当如何?”
听了牡丹的话,吕洞宾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