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内的夜很静，结界外却是大军压境。深夜的天庭难得的安静了起来，不自主的显出那么一丝凄凉。
吕洞宾在睡着，那样子乖乖的像个孩子。牡丹起身，给了他一个缱绻的离别吻后，悄然离开。
仙元没有了，仙力也在流逝。牡丹脚下的花息没有了，身上紫色的流光逐渐消失。
结界外魔气遮天，周围的环境也黑乎乎的，让人异常压抑。牡丹踏出了帝君府的大门，看着空无一人的天街，心里不觉多愁善感了起来。
她，有些孤独。
是时候回家了......
她面色苍白，脚步有些虚浮，原来，仙人失去了仙元是这种感觉。
那是一种从身体内部被掏空的感觉，似乎每次呼吸都在消耗着她的生气。
牡丹提起裙摆，踉踉跄跄地朝着对面的百花殿走去。
行至门前，就在她刚要推开门的时候，百花殿的大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只见那殿里灯影摇曳，韩湘子那挺拔的身姿静静地出现在了门旁。
看到韩湘子的那一刻，牡丹的心里有些动容。若说不感动，那是自欺欺人。仔细想想这几生几世，她把大把的时间都用在追求爱情上了，身边留下的朋友却少之又少。
如今这境地，她本以为不会有人来接她，没想到，接她的人，竟然是那个前几世没有半点交集的韩湘子......
看着牡丹的样子，温润如玉的韩湘子难得的露出了一个“大号”的微笑，牙齿至少露出了八颗。他将门开的更加大了一点，说道
“恭迎百花殿主回宫”
他的语气十分轻松，仿佛他们之间是多年的挚友一般......
牡丹被韩湘子的举动逗得有些忍俊不禁，白了他一眼，故意笑着说道
“你怎么在这，刚才你不是走了吗？”
牡丹的话说的韩湘子一愣。他停顿一下，眨了眨眼睛，那样子有些无辜。
“我刚才不走，难道要跟你进去？”
韩湘子说完，牡丹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她从未意识到，像韩湘子这样一个清风霁月一般的人物，竟然也会开玩笑？
但看到韩湘子一脸认真的说着浑话，牡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扭过头去，不想让韩湘子看到她笑的失态的样子。但到那不停抖动的身体，却生生地出卖了她的情绪。
这一笑，当真抒怀。纵观这几生几世，牡丹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毫无负担的笑过。同时，也将近些日子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看着牡丹笑，韩湘子也露出了笑容，他将牡丹迎进屋内，那竹制的亭台屋舍，在烛影下显得似幻似真。
韩湘子点燃了熏香，摆好了棋盘，自行坐到了棋盘的一侧。笑着说道
“听说你以前在宫里。经常跟凡间那皇帝下棋。今日正好有机会，我来向你讨教一下棋艺。”
牡丹见此，也十分自然的坐到了韩湘子的对面。拿起了黑子，率先开始了第一步。
纱灯里的灯花噼噼啪啪的响了好几次，屋内的二人却你来我往，下的正欢。
闲敲棋子落灯花，想来也就是如此了。
在这破碎的生命中，拼凑出了难得的岁月静好…
牡丹的棋艺很高，而韩湘子却在牡丹落子后亦步亦趋，紧紧跟随。
她进他退，她退他围，不进攻也不缠斗，仿佛此举只是为了消磨时间。
牡丹的心里明白，韩湘子的棋艺在她之上。如此举动，只不过是为了陪着她。缓解她的不适罢了。
牡丹执起一枚黑子，瞅准时机。一个杀招，吃了韩湘子一片白子，她低垂眼眸，戏谑说道
“吃你一片白子，让你骗我！”
牡丹的话让韩湘子一愣
“我何时骗过你？”
说着，他挑了一个位置，落下白子。
牡丹目光犀利的望着他，微笑一下道
“咱俩中魔气那会，你分明知道我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你却在瑶池骗我说，什么都没发生。”
牡丹言罢，韩湘子摸了摸自己的脸，反问道
“就这么明显吗？”
“很明显”，牡丹点点头
一瞬之后，韩湘子释然一笑道
“我这个人性子直来直去，惯不会撒谎，包括你让我保守的那个秘密，你都不知道我骗洞宾骗的有多难。那怎么办呢，我的演技就这个样子，那你只能克服一下了…”
“克服…”
牡丹被韩湘子彻底噎住了，她早先怎么没发现韩湘子说话这么噎人呢，大有一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
这一话题无法继续，牡丹只能把被噎住的郁闷付诸棋盘，一字落下，又是一片白子被吃…
韩湘子看见棋子被吃，也不着急，随意落着子。顺势说道
“你是不是奇怪，到底有几个白牡丹？”
牡丹还未从刚才的语气中缓和过来，奈何韩湘子又给她来了个惊雷。到底几个白牡丹…好吧，她承认她好奇过…
“我与白牡丹花妖相识于还未成上仙之时。那时候你跟着吕洞宾修道，他也未中血咒。
我去地方求雨，耗光了法力。在晕倒之前，将一株被雨打的牡丹花抱入屋中。因有此机缘，她化形来到我面前，说愿意追随我左右。那时候我道心不稳，与她在一起后逐渐没了法力。”
牡丹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这一段她似乎很感兴趣。
韩湘子想了一下继续说道。
“后来，洞宾何仙姑来了以后，她就变了。她变得爱慕虚荣，嫌弃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她投奔了龙王大皇子，后来却被大皇子封印了原身，卖入了青楼。”
提到青楼，牡丹的心中一阵颤抖，那段最不愉快的人生仿佛噩梦一般萦绕在她的脑海里。她比谁都明白。青楼对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遂轻轻问道
“那后来呢？”
韩湘子垂下眼眸，黯然说道
“后来，我打破封印。将她救了出来，她想与我再续前缘，而我却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