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里边成分,对着会结晶树琢磨晶体的形成,在国外时读书时也参加过几个国际的物理竞赛,因此这些题对她并不算难。
再加上临近期末,老师没教什么新的知识点,一摞试卷很快就做了个七七八八。
眼看桌面上的空白卷越来越少,陆眠放下笔,转动酸痛的手腕,打算休息下。
一摘下耳机,姜晨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仍是那个故作虚弱沙哑的腔调。
她唤右手边的男生:“能帮我把矿泉水瓶拧开吗?我力气小,好像有点拧不开。”
男生放下笔,面色不耐。
大家周末来自习室就是临时突击应付考试,需要个安静的环境,谁能经得住身边有这么个作精,一整个上午啥事不干,就搁着作天作地了。
想到这,他语气有些冲:“你昨天还自个把一桶矿泉水提上了三楼,哪力气小了?”
“那是以前啊,”姜晨咳得厉害,“生病了,使不上力气,帮一下忙嘛,你是男生诶。”
“......”
男生无语了,把将瓶盖扭开,放到桌面上,因为力道太大,里边的水溅出来几滴。
姜晨像是没看到,冲人喊了声谢谢。
就这么两个字,她时断时续,边说边咳嗽,硬生生说了快半分钟。
陆眠在一旁听得极度不适,眉角直抽。
终于没忍住,嘟囔了句,“她是觉得这样很可爱吗?”
她以为自己足够小声,却没意识到另外半边耳机还塞在耳朵里。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一时间,众人脸上表情各异,格外精彩。
半响后。
江沉合上手上的书,从喉间溢出声轻笑。
“我还以为你不懂。”他说。
陆眠一脸莫名。
不懂什么?
“理科卷子写完了?”他没解释的意思,转而问。
“差不多。”陆眠点点头,目光扫了眼周围人呆滞的神情,正疑惑发生了什么,江沉已经背好书包起身,单手轻敲桌面。
“那走吧。”
“这儿太吵,带你去楼下。”
...
江沉在下面的借阅室找了个位置。
里边不能大声喧哗,他就搬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低声给她讲怎么写出篇合格的作文。
这感觉挺奇怪,平时班上的人来问他题目,都是理化生方面的,语文这种东西从来都是靠自己理解积累的,没见过有谁写个作文还要人教,偏偏这人还是上回月考的理科第一。
教了她一段时间后,江沉发现她长于逻辑推演,共情能力却匮乏。
教她三段式,总分总结构,让她按逻辑顺下来,她就会,不仅会还能举一反三,让她领悟题干文段的含义情感,就不会,死活都不会。
到中午十二点。
江沉看过她写的作文,一点头:“去吃饭吧,下午再来。”
话音刚落,就见小姑娘的眼睛黯淡下来,整个人蔫巴巴地趴在桌面上,半个脑袋埋在臂弯里,只剩一双眼露在外面看他,像是被作文吸干了全部体力。
“下午能不写作文吗?”她问。
八百个字写得她脑袋都要秃掉了。
“可以,”江沉将作文放到一边,“但要做阅读理解。”
“......”
陆眠气呼呼地别过头,不再看他,长发从肩膀处披散下来,有几缕落于江沉的手背。
江沉伸出手,用指尖轻碰了下,很快放开。
她不知道,每次她耍小孩性子的时候,他都很想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可每次,他都没有抬起手。
他还没这个资格。
江沉垂下长睫,掩住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
等电梯的间隙,陆眠想起刚才的事:“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
“我还以为你不懂,”陆眠原样复述,眼睛盯住他,“是......姜晨的事么?”
江沉知道她心里什么都清楚,没张口,单手插兜靠在墙上,等着她下一句话。
他本以为会等来句你喜不喜欢姜晨之类的话,没想到小姑娘眉头紧锁着,一脸严肃地来了句。
“她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