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影中,依稀可见外面也是件附中的校服外套。
“马鹏,手松开。”
低冷又懒慢的嗓音在肆虐的风中响起。
夏仰几乎是瞬间听出那是段宵的声音。
他这个人极有辨识度。
就连马鹏没看清脸,也听出来是谁:“你他妈说松开就松开?”
“啊,我的手!”黄毛男蓦地叫得十分惨壮,骨头如同被撕裂发出嘎吱响。
另一个男生乘他不备,跑了过去,凑近马鹏:“马哥,先把这女的还回去吧,他是段宵啊!威子的手还被他踩着呢!”
听着兄弟的惨叫,马鹏不甘不愿地把手下的女孩往前推,啐了一口:“操/你大爷的。”
桎梏一松开,夏仰脚哆嗦着往后退。这一处太黑,她有点分不清方向般。
段宵居高临下,朝她说:“来我这。”
他踹了脚跪着的那个黄毛,对方立刻连滚带爬地交换位置,跑回他们两人身旁。
“段宵,你他妈之前抢了我马子还不够?现在老子看上了一个,你又要来和我作对!”
马鹏在他们身后叫嚣着。
夏仰显然听出他们之间有旧仇怨,她不想参与,但现在直接跑掉又显得自己很忘恩负义。
听到这句话,段宵果然嗤笑了声:“你看上?你也配。”
被他这种傲慢的态度激怒,马鹏抡着一个啤酒瓶朝他们这里砸了过来。
只是他太狡猾,大概是怕被段家人盯上,又想出这一口恶气,砸向的是夏仰的后脑勺。
电光火石之间,段宵把人拉进怀里,伸手挡了一下。玻璃碴碎裂声和男生的闷哼相继传入夏仰耳朵里。
她视线里似乎出现了一抹血红,懵住的下一刻,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身后的场合已经混乱不堪。
段宵拽着马鹏的领口把人往墙上砸,拳风凌烈得像冰刃。边上两个黄毛男要来帮忙,被直接踹倒在地。
常在街上混的都知道他这种打人的方法,一定不是什么不经世事的正派乖乖仔。
那股狠劲是身处过三教九流里,要赢不要命的。
“你个杂种!”马鹏被打得气若游离,一边却还在叫嚣着骂,“小杂种!”
段宵不怒反笑,掐得对方快窒息:“喊对了。”
是个杂种,不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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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森便利店的门口亮着荧白色灯牌。
过往有路人经过,总要往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那看过去一眼。
夏仰头发乱糟糟的,没回过神般,视线呆滞地落在虚空处。反观刚买了水出来的段宵,除了身上那件外套皱了些,闲适得像个没事人。
他把水递给夏仰,大概是让她压压惊。
夏仰迟疑地接过来,视线落在少年被玻璃碴割破的
右手上。
手背的青色经脉凸起,骨节分明的指节上有了几道明显的伤口。
这么修长干净的一双手,刚才动手时却狠到让人心颤。那张脸也是,怎么能笑着却把人差点摁进墙缝里。
段宵眼皮耷拉下,睨着她:“过来。”
夏仰没动,被他救了是真的,但被他吓到了也是真的。哪有人是这样打架的,万一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完全不担心后果吗?
她腿有些发软,下一秒却被他伸手直接扯了过去。
段宵那身高本就有对大部分人都有不可忽视的压制感,手劲又大。
强行攥着她肩膀拉近的同时,另一只手抬起,伸手粗鲁地擦了擦她的脸。
明明一身透着被娇养的矜贵气场,像是没干过任何粗活的小少爷。
可那指腹却粗砺到要把她这张白嫩脸皮给搓破一般。
夏仰被他弄疼了,又扭不开,只好皱着眉不明所以地问:“你在干嘛?”
“脏了。”
他淡声说,展现给她看手指上蹭下来的墙灰和不明物。
是刚才那个马鹏捂住她嘴时黏到的,那只手也不知道有多脏。
夏仰感觉到反胃,整张脸都不舒坦了,颠三倒四地说:“谢谢你,我想先回去了,我要回学校了。”
她声音还在颤,带着哽咽,在那几个地痞面前都没露出这样的怯意。
段宵微怔,手松开了。目光从她唇瓣挪到纤细的眉眼那,低声问:“怕我?”
夏仰没说话。
“在篮球场那不是听见了吗?”
她嘴唇嚅动,张阖间问出两个字:“什么?”
段宵玩味地扯了扯唇:“他们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