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心夸赞。”
就是因为他不管是在男生堆还是在女生堆里,人缘都好。才能一回国,就找到这么多校友和老同学一块过来玩。
骆星朗见她笑了,心情也放松:“几年不见,你酒量渐长。”
“我以前酒量很差吗?”
“当然,你以前经常喝多了说胡话。”骆星朗望着她灼灼漆眸,话锋一转,“我以为你不会来……我以前确实太不成熟了。”
叙旧的话说到这里,还没能进入主题,就听见背后传来敲门声。
屋子里吵闹,本该听不见。
奈何夏仰就在门边,随即望过去,面容一滞。
最前面的任航并没有引起她注意,夏仰直直盯住的,反而是他身后男人的那张脸。
旁边有人在抽烟,吞云吐雾里,段宵的棱角线条有些模糊,掩不住高挺眉宇和鼻骨的英俊。
他穿得很随意,黑T休闲裤,却衬出几分凌乱的张扬和盛气,比少年时候更多了些捉摸不透。
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六年前的暑假。
逼仄的筒子楼楼梯口,他找过来,却没有进房里。在听见她说要分手之后,沉默良久,居然真的愿意只说了一个“好”字。
这样看来,他们当初也算好聚好散。
夏仰这些年倒也没有特意打听过他,毕竟两人之间牵扯了一些她不愿意提的人和事。
所以,她理所当然地把他抛弃在旧时的记忆角落里。
“好久不见。”
是段宵先开的口,他甚至对着她露出了一个谦和的笑,冲淡了不少凌厉五官的攻击性。
就好像抛开十七、八岁的回忆,他只是和她多年未见的老同学。
或许也对,谁会对年少时的朦胧感情这么在意。
夏仰的紧张感在思忖后稍稍驱散,扯出个笑,礼貌地回道:“嗯,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
这话不约而同地出自任航和骆星朗。
夏仰捏着杯身的手指掐紧了些,抢先说出答案:“是高中同学,只同班过一年。”
段宵半敛着眼皮,没有要反驳的意思。
成年人的社交只需要你来我往地推杯换盏,连你名字是哪个字都不必记清。酒醒后,又是日出东方的一天。
任航和骆星朗打了声招呼,从问酒开始的话题,两间房子的人居然很快就混在了一起玩。
另一边房子里是多彩镭射灯,玩得也更疯。本就喧哗的场所变得吵闹异常,像个大型交际会。
卢松刚开了瓶红酒在泳池边耍宝,俘获一众女孩的笑。闲了跑来段宵旁边,撺掇他看向客厅一角:“段哥,看那女孩儿怎么样?”
他指的是坐在角落沙发那玩多米诺骨牌的夏仰。
灯红酒绿的房间里,她
安安静静地像支清傲白茉莉。
受不住全是陌生人的玩乐环境,偏偏那位骆星朗也是不擅长拒绝别人献殷勤的温和性子。
卢松激动道:“完全是我的菜!看上去乖乖的。”
段宵侧肩倚着墙,眼底的酒兴尚薄浅,眼睑懒懒地半落着:“她有人了。”
“那个趴主?我问了下,两人好像是谈过又分了……管她呢,都来玩了,也没见那人守得多紧。”
卢松手里那杯酒铛啷一声,有颗白色糖果状的固体落下去。
段宵望向那杯子里涌起的分解气泡。
卢松一脸势在必得的兴奋,丢给他一包:“给我待会儿助兴的,段哥你也来点。”
他握住手里的那一枚糖果,不置一词。视线轻飘飘地挪开,仿佛对他们接下来的推拉搭讪没有半点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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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转向十点,屋里气氛依旧烘热。
一群年轻一代的局,少不了烟酒气。来来往往的男人过来搭话,都是夏仰未曾见过的脸。
她应付完一个又一个,看着被几个男男女女围住没法脱身的骆星朗,无奈地抿了抿唇。
想要出去走廊那透透风,也想着要不先回去。
犹豫地走出去时,却被乍然爆破的气球声吓得往旁边一躲,险些撞倒香槟塔之一。
一只宽大的手掌攥住她胳膊,把她拉了回来。
头顶的气息渐近,薄荷烟草气味凛冽而淡,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当心”。
夏仰转过脸看到是谁后,尴尬地收回手来,往后退开几步:“谢谢。”
段宵手抄进兜里,面色平常:“刚才人多,忘了恭喜你。”
“什么?”
“我刚回国,正好在机场看见你的拿奖新闻。”
国际新闻,只能是前段时间在首尔的那次比赛了。夏仰窘然地笑了下:“谢谢,我也要恭喜你。”
他挑眉,洗耳恭听。
“我,我在用你公司的那款AI引擎。”夏仰没来由地有点紧张,怕给他一种自己过于关注他的错觉,“就是国内外,你们公司的确实做得最好,看来你事业发展得不错。”
段宵稍微思索了下是旗下哪家子公司投资的产业,没多在意,四平八稳地开口:“我要回去,顺路送你?”
“啊,我——”
“把你送到主干道也行,这一块附近都不太好打车。”
或许是喧嚣夜色里,他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立在这格外沉静,也耐心极了,反倒让人说不出再二推辞的狠话。
况且……他们也算旧相识吧,不至于这么不近人情。
夏仰拎起包:“那麻烦你了,我去和朋友们说一声。”
她往门口走的时候,穿梭跳舞的人群里,肩膀在拥挤里蹭到刚才向她搭讪的卢松。
只是下一秒,卢松察觉到她是朝段宵那个方向过去时,表情有些微妙。
他没多说,也没再阻拦。
段宵开的车是辆低调的黑色小跑,在她上车后,却迟迟未动。
他微微垂睫,侧面看弓着的背脊那露出几节青涩棘突。眉骨冷硬,年轻而痞俊的一张脸上有几分颓废,却又能看出是在认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