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让他再借着这个理由欺负我姐姐吗?连赵家、赵秉文都看不下去了!”
祾歌沉默了一下,才道:“你知道吗,赵恕郎,是赵秉文的儿子,而且那天……赵秉文打了你姐姐,还不允许你姐姐打掉孩子,赵恕郎才生下来的。”
法雅眼中溢满了眼泪,她闭上眼睛,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看到杨妈妈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赵秉文不做亏心事,怎么会一直不愿意放过杨妈妈。”
她抽泣着说:“杨妈妈最温柔、最和善了,我幼时一直羡慕姐姐,为什么她的乳母就那么好,比世界上所有人都好,可是……”
祾歌沉默片刻,亲自动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法雅接过,取出帕子拭泪:“多谢公子。”
祾歌有些不忍,但是还要同她核对案情。法雅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赵远道那天出城,本来是想将证据寄存在白云庵。他有预感自己活不长了,但是他要给妻子留下些许保障。这些东西交给妻族最合适。可是他没想到,他等来的不是与他同仇敌忾的妻妹,而是灭口。
法雅眼眶通红,干脆利索地拜了下去:“求公子给我一个机会,我要手刃赵秉文,给我的姐姐报仇!”
祾歌手指摩挲着水杯,犹豫良久,还是摇了摇头:“国有国法,你不能对他施以私刑。但是我答应你,你姐姐的冤屈一定会昭雪,赵秉文,我也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但是你自己……”
他斟酌着说:“我可以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这样你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你愿意和我合作吗?”
法雅一怔,眼中立刻涌起惊喜:“我愿意!”
祾歌需要有人帮他联系柳季卿。
他愿意给柳季卿一个活命的机会,不是为了柳季卿本人,而是为了那些幼子。
今年十三岁的韩王第六子李讷,今年分别七岁、六岁的鲁王之孙李道坚、李道邃,今年刚刚九岁的霍王第六子李绎,还有今年才十岁的纪王幼子李证。
被问及原因,他平静地说:“无辜稚子,不该被牵扯进这些无妄之灾。他们年纪太小,也需要人照顾。”
法雅闻言,多看了他一眼。恕她直言,这位皇长孙,看起来也没比年纪最大的李讷看起来大多少,他自己都还是一副孩子样呢。
不过这话法雅不敢说,她飞快地瞄了祾歌一眼,小心翼翼地说:“能否请公子帮一个忙,除了我父母之外,能否请公子去白云庵,将里面的一个小尼姑接出来?她唤作法缘,这么高,脸上有两颗小梨涡……”
她提起法缘时,整个人都温柔了。祾歌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问道:“她与本案有关?”
“没有!”法雅立刻发誓,“她愿意陪我出家,我已经够满足了,我又怎么能叫这种脏事污了她的耳朵?”
说罢,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祾歌一眼,像是生怕祾歌嫌弃似的。祾歌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多问,只是略一沉吟,道:“这个简单,我随行的燕御正,前几天……明日只要召白云庵来别院做法事,这些天就能够将法缘留下来。”
法雅大喜过望,不由得千恩万谢,自是离去不提。
烛火摇曳,映衬得祾歌那对金琥珀色的眼睛时明时暗。
宗室幼子也安顿好了,开战前的准备,就只剩最后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