祾歌从小在猫堆里长大,他不是不喜欢猫,只是不太能接受女皇的男宠。只要不强迫他一定去触摸猫,他是不会发脾气的。他的脾气总体来说还算不错,就像现在,哪怕不乐意前往别人的出殡现场去吊唁,但是行程已经安排上了,他就绝对不会抱怨,只是乖巧地偎依在狄仁杰身边,听狄仁杰讲述相关禁忌。
皇长孙要亲自前往吊唁的消息并没有传开,只是通知了元行冲、王孝杰和燕筠青。对于这个决定,元行冲什么都没说,燕筠青试着拦了,但是根本拦不住。她问狄仁杰知不知道祾歌的伤势,知不知道祾歌应该静养,狄仁杰只回了一句话:“你只懂医术,不懂皇长孙。”
这孩子和正常人的思维方式不一样,他只会把这件事深藏心底,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反刍。可能一年半载之后,他才会突然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但到了那时,一切就都晚了。
他不能只读书,只靠读书他什么都学不到。他需要的是切身经历甚至教训,才能慢慢从过往经历中学到为人处世的技巧和分寸。
燕筠青很疑惑,她不明白为什么狄仁杰总是强调祾歌是“与正常人不同”的那个人,她只油然而生一股愤怒和无力。可对面是狄仁杰,她想到这个名字就觉得那是正确的代名词。
最终,燕筠青让步了。
至于王孝杰,他在等着看祾歌的笑话。
“那小子养得比公主都娇气,他坚持不了多久,就该哭着回来找娘吃奶了。”王孝杰轻蔑地笑了起来,跟副将打赌,“要不要跟我赌,要是我说对了,你那两坛好酒,可就归我了。”
副将哈哈大笑:“将军你这是想要空手套白狼啊,这种赌局,你能输吗?”
他们喝着酒,一边派人打听祾歌那边的动静。
为了让他出行舒适,燕王友苏戎墨特意安排了一辆马车,铺上软垫,焚香设暖炉;刺史府送来了厚实的冬衣,据说还准备净街洒扫清道,最终被狄仁杰制止了。
这次出行,皇长孙并不想大张旗鼓。因此,只派一队骑兵,保障安全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