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林溪起的很早。那天陈述送她回去的时候告诉她,放假就来。
这一个月过的飞快,考了校二模,市二模,然后就是讲题。
这一个月林义都没有出现,不知道在哪儿鬼混,不过看赵静并不着急,估计是心里有数。
对于此,林溪只希望如果可以,永远也不要回来了最好。
这几日垂直入冬,温差变化极大。
林溪已经穿上了冬季校服,她一步一步的下着楼梯,控制着音量,房屋陈旧隔音并不好。
七点了,天仍暗暗的,隐隐约约有点点星子。
没办法,只有早点走,才不会和赵静碰上。
她背着书包踏上了行程。
走到老院子门口,大门紧闭。
她有些犹豫,抬了抬手想敲门,又放下。
清晨空气凝结,起雾了。她一路赶来,没经意间,头发被打湿了。
林溪伸手摸着头发,只敢轻轻揩,害怕手下重了,头发没了蓬松感。昨天晚上才洗的呢。
门内传来步履声,走的缓慢,还有些蹒跚。
林溪瞪大眼睛,门打开了,是何婆,她穿着棉袄棉裤,有些臃肿。
许是看见林溪站在门口有些惊讶,饱经岁月的脸上泛起了波澜“是小溪吗?你怎么在这儿啊?”
“诶对,何婆,是我。”林溪眼神有些犹豫,以往的镇定在此刻倾塌,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说我一大早来找你孙子?说你孙子让我来给我补课?。
“我是…嗯…”
没等她组织好语句,何婆已经将门敞开“来,外面冷,别冻着了,先进来。”她拉过林溪泛凉的手,把她领了进门。老人的手多年干活,布满茧疤,有些粗糙,被她捂着却温暖而柔和。
这一双手写满了包容。
屋里何婆一大早烧了火炉,此刻暖融融的,映的人脸发红发烫。
何婆让她坐下,给她拿了块干毛巾,又去端了热汤,原本还想去给她端粥,在林溪再三保证自己已经吃过饭了才作罢。
她笑呵呵的坐下。这才问“孩子,是有什么事啊?”
林溪双手抱着碗“我来找陈述…哥哥的,他说给我补课。”说到哥哥,她停顿了下。
“哦,是学习啊”何婆突然激动了起来。
“啊,是。”
她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喃喃自语“学习好,学习好!”
林溪看着眼前老人有些怪异的动作,有点害怕,背心发凉,又担心她撞到炉子。
林溪站起来用力将何婆拉着坐下,轻柔的和她说:“对啊,何婆,来找他学习的。”
接着又说:“诶,何婆,你们院子里面的花真好看。”
这个院子不大,被人收拾的整洁有序,一周边种满了花,她只认出来蔷薇,其他的一概不知。“啊,那是我种的涩,我跟你说啊,这些……”。
林溪细细柔柔和她说起了其他的话题,何婆渐渐平静下来,和她有说有笑的,和任何一个正常的和蔼的老人一样。慢慢放松。
陈述下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一老一少,围着火炉有说有笑。少女穿着校服,规规矩矩的坐在小凳子上,火光映在脸上,像上了一层胭脂。
看见林溪手上的搪瓷杯子,一双柔若无骨的手环着杯子刚刚好。他岔了思绪,手那么小啊。
等到楼下两人注意到了他,停下交谈,陈述才懒洋洋的站在楼梯上,冲两人招手“早上好哦!”。
何婆看着他没有精气神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立马横眉冷对“你看看你,几点了!人家小溪一早就来了,就你,睡睡睡!我就不喊你,让你臊皮!羞的很!”说着,老人还用手刮了刮自己的脸。
陈述无奈,“外婆你冷静。”又朝着林溪揶揄:“求学心切啊,等一下。”
他站在楼梯转角,着一身浅绿色衬衫,显得明亮干净,让人眼前一亮。
林溪对着他的眼神,冷静自若:“嗯,因为没有约时间,早点来嘛,程门立雪表诚意。”
“好的,稍等。”好的咬字沉重,稍等却又带着轻佻。他看着林溪稍稍点头,意味不明,朝林溪比了一个等一下的手势。
何婆适时开口,她冷哼一声说:“饭在厨房,自己去端。”
几分钟吧,陈述暴风式卷入,从里面走了出来。
抓起了沙发上的外套搭在手上,朝她点点头,“走吧!”
林溪看着他面露疑惑,不知道什么意思,“去哪儿啊?”
“哦,去我店里,我白天都在那儿,你后面来找我都直接去那。”陈述站在院子里,满院芬芳围绕。
林溪点头,乖乖起立和何婆再见,跟着男人的步伐离开了。
她抬头看着眼前人的背影,林溪总觉得他好像不太想她跟何婆呆太久。
她想起了刚刚的场面,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看,何婆烤着火,笑着目送他们离开。
“哗啦啦”陈述把卷帘门拉一半,径自弯腰进去,林溪缀在后面,探着头,小心翼翼进来。
老院子在林溪家隔一条巷子后面,陈述的店则在前面,相当于每天如果她不为去老院子绕路,而是直接回去,十有八九可以和他碰上的。
想起前几天刻意的绕路。
林溪:呆滞。
灯亮了,林溪看清了全貌,直接原地呆住。四面墙除了正对着的留了一道门的空隙。其他全是都是挂着手机,密密麻麻,好像是手机做的墙纸。
她呆呆开口,“我说,那个——”陈述转过来,看向她。她咽了咽口水艰难说完,“你是在搞诈骗嘛?”说完一脸复杂看着他。
陈述原本很认真的倾听,听完,一脸无语要发作的表情。
他弯下腰,手撑着膝盖,平视着林溪说:“林大公主,很明显,我只是修手机的加手机贩子,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平静神情下藏着山雨欲来之势。
“哦~嗯,是这样啊,那么,我们就在这里嘛?”林溪眨眨眼,用手指着地面,房子很空荡,只有一个柜台。
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