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渐深了,林溪冬季冲锋衣校服里穿的是棉服,整个鼓起来,走路摇摇晃晃的。
今日有雨,下晚自习回家的路上,雨来了。
林溪不爱和别人一起走路聊天或者去逛逛小卖部,她喜欢沉默着一个人走回家。任由脑子里天马行空,她独自走这条夜路,走过灵魂的裸裎。
这是为数不多的被她所拥有的自由时光。
她顿住了脚,路尽头一盏暗淡的夜灯在风雨里摇曳。灯旁边站着一个人,他看着林溪,不做声也不动。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巷风雨,对望着。
陈述看着来人停下,站在哪儿,好像一颗固执的小树拼命扎根。沉默中带着坚守。
心下无奈,抬步走了过去。
“对不起。”他表情严肃带着歉疚。
林溪就这样看着他,他穿了一件粉色的羽绒服,下面是一条白色裤子,这样的颜色,显得他柔和而多情。
学校的校服是灰色冲锋衣,甚至老师们都是统一的黑色制服。高三的生活,就是日复一日的消磨。
在这儿看见他这一身,有一种,荒芜天地间,忽遇春日的豁然之感。
她并不正眼看他,垂下眼,哑着嗓子。
“有什么要道歉的啊。你又不欠我什么。”
“不是的,我那天晚上就直接去江林了,我在门上留了信……”他脸上罕见的出现了着急,仔细观察着林溪的神色。
“江林?”,林溪有些惊讶,江林市是隔壁省的省会,他去那么远干嘛。
“嗯,你脸上怎么了?”,他没有接话,陈述看着她尚未消散的淤青,眼神一凝。
“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
他没有深究,纵横街道几年,他看的出来这应该是什么伤。他顺着她的话来了句,“还疼吗?”
林溪愣了下,摇摇头“不疼了。”
这句话出口都带着陌生,就像阚清雪知道她的事情,为此愤慨,痛骂林义。但是没有一个人会问问她疼不疼,大家也许都习惯了她这样遭遇,因为一直都是这样的,好像她天生就该如此。
天生的冷情。所以又怎么会痛呢?
陈述突然来了句,“等着。”然后朝里面跑了去,那方向好像是……他的店。
过了几分钟,又从里面出来了,手上捏着什么。跑到她面前,举起,是一盒软膏,“这个,很好用的,你…现在这个淤青散了用刚刚好,不然…你还得推,特别疼。”边说边喘气。
见林溪不动,他拉起她的手腕,不容拒绝的放在她手心。
“女孩子的脸要好好保护。”
“好,我知道了。”,林溪看着眼前这个人,他眼里沉甸甸,藏着心事,眼下带着乌青,的确疲于奔忙,看的出来,他这几天很累。
这个软膏她用过,对于打击伤很管用。他都知道,却不拆穿。
“那快回家吧,放假了记得过来。”陈述一手撑伞,一手朝她告别。
她扬眉,压住笑容,转身回了家。
其实她并不在意他去做了什么,她只是想要求证这件事情有没有在他心上占有一席之地。现在看来,他并不是无动于衷,这就够了。这伤,他总会提及的,她等着。
林义三天前就回来了,不过他最近出去不知道在哪儿发了笔财。看见林溪脸上刻意露出来的伤,总带着几分不自在,破天荒的给她拿了钱,买了新衣服。所以,最近她的日子很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