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萧无极本是平阳山的俗家弟子,天资聪颖,根基不错,江湖人称“灵悟真女”,年纪轻轻便小有所成却坠入情网,平阳派有戒不容男女私情,萧无极决定放弃天之骄子武学奇才得美名,连夜整理行囊与情郎私奔,想着与爱人长相厮守,老死山林,自己洗衣煮饭,丈夫砍柴打猎,自己武艺傍身又能除暴安良,在村子里过了段田园牧歌似的生活。谁知道朝纲不稳,天灾肆虐,贪官鱼肉百姓,丈夫响应号召义愤填膺执意参加起义,多路人马纷纷涌向狼烟四起,战旗飘扬的吞象山,真有一副要血战到底改朝换代的气势。金戈铁马间不闻昏君庸官首级落地,但见山河破碎饿殍满地,几年叛乱花了朝廷大批军队平定。萧无极武功高强自然安然无恙但也只能独善其身,她每天都去城头乱逛,心中又惊又怕,生怕碰到自己丈夫。
几年过去,新皇登基,丈夫依然下落不明,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萧无极忽听门口咚咚闷响,心中奇怪便去开门发现一个硬疙瘩堵在门口,用腿一撩发现居然是个冻僵的乞丐,毕竟是条人命便拉着乞丐进屋暖暖身子,正想关门只见一只手扒拉着把手,抬头一看是个粉妆玉琢的少女此人正是阮兆安。萧无极把阮兆安请进屋来,阮兆安说明来意,表面自己见他可怜,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她丈夫从死牢里捞出来,可惜人已痴傻,武功全废,如今大概是五六岁孩童心智,那汉子看到曾经的妻子竟认不出来直唤阿娘,萧无极不禁泪如雨下,问可有治愈之法,阮兆安告诉她,治愈之法,就在平阳山。萧无极一下冷水浇头,自知愧对师门但为了丈夫还是回到平阳山,将丈夫藏在平阳山的洞穴里,自己做了个打扫庭除的侍女,虽未被当年的师兄弟认出,但免不了好事者调戏,阮兆安则每日从平阳山炼丹阁的药鼎中偷药来治,一日阮兆安问萧无极想不想作平阳派西掌门,阮兆安向她保证只管去挑衅,自己暗中相助,势必成功。这才有之后的前西宗主爆体而亡输给阶下除尘婢女的奇耻大辱,随后挑战的人蜂窝而至但个个身首异处,那日平阳山顶哀鸿遍野,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直到传位那日,才有人认出这是当年叱咤风云的灵悟真女萧无极。萧无极自知自己此生必定离不开阮兆安的控制,自己如今东山再起,丈夫痊愈在望,功劳全在阮兆安一人身上,自己在明她在暗,事情败露她既可全身而退自己则死无葬身之地,自然对阮兆安言听计从,手上沾了不知多少人的血,如今离那次叛乱已过去二十多年了。阮兆安为朝廷效力,此番大费周章将萧无极安插在平阳山为的正是监视这一片州县,不让叛乱再生,自己也奉圣人的命,前来诏安或剿灭叛乱余党。
“你可知为何你丈夫至今还未痊愈?或者你可知为何你丈夫为何痴傻?”
“那是因为阮兆安一开始就没想着治好他啊,这么多年也该反应过来了。你自己不愿承认罢了。”萧无极沉默不语。
“不过承认又怎样,你这丑事一旦暴露,你和你丈夫不被杀死也被唾沫星子淹死。”北辰王拍拍手说:“带上来。”几个侍卫压上来个伤痕累累的人。
“啊!你……畜牲”!萧无极失声痛哭,拖着沉重的腿下床去抱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又想到自己终生像个抽线傀儡任人摆布,心下更加凄苦,悲从中来。
“住在这里不比那肮脏不见天日的洞穴好吗?”
“这世上又有几人知道他的存在呢?不过你、我”
“她!”
北辰王拿出一个瓷罐,男人矮下身子,抵着女人汗津津的额头盯着她惊恐的瞳仁幽幽说到。“我对忠犬一直不错,不过前提是要立功。”将小瓷瓶在她眼前晃了晃示意她收下,见女人没反应。“起码要会摇尾巴啊。”北辰王将瓷瓶塞在她手里,又叫来了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唤作陈思淼:“来啊淼儿,来拜见你师父,平阳派掌门灵悟真女萧无极是也!”男孩恭恭敬敬地作揖跪拜:“交过萧师父。”北辰王又说: “我这孩子就拜托给你了,这几日你调养身子在一旁指点一二便可。”萧无极惨白着脸冷笑一声抬眼看着这眉目清秀的男孩,柔柔弱弱难怪要习武。
接下来几日萧无极坐在御花园的太师椅上边喝茶边监督陈思淼练剑,“破绽百出!从第三十二式再来。”萧无极并不抬头细看拂去膝上落花,男孩愤愤不平:“凭什么!前面几个师父都说我练得好,便就你看也不看就说不行!”萧无极笑到:“好,那为师就坐在椅子上,你能近我的身,就算你练得好,如何?”
“好!”男孩也不犹豫,提剑向坐在树下半残仙风道骨的人砍去,萧无极拾起脚边几颗鹅卵石向他大腿,小腿,手腕射去,“踢膝和向前落步的动作不协调一致,”萧无极又喊道:“虚步必须虚实分明!手腕僵硬,握剑太紧!就你这还练得好。”男孩全然不顾身上的疼痛依然向前砍去。萧无极猛地一掌拍碎茶几,茶杯受力飞过树冠滞于空中几秒,她头向□□斜躲开剑锋又一把捉住持剑右手一推一带长剑脱手,右手正好抓住落下的茶杯,将滚烫的茶水泼到白白净净的脸上,萧无极哈哈大笑:“毛孩再多练几年!”
“多谢师父指教!”陈思淼这回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