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老得像干枯的橘子瓣一样的嘴唇一开一合就自顾自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千山代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算给五条悟打个电话。然而刚拨过去,那个长胡子老头就企图对她发起攻击。
“你想对我花了九万元买的手机做什么?”千山代不悦地躲闪,这老头一招一式都裹挟着锐利的风劲,为了避免才买没几个月的手机被他破坏,千山代只能挂断电话并将其收起来。
“我和夜蛾正道有些交情,不愿伤害他的宝贝学生,”乐岩寺嘉伸双手撑着拐杖站定在地面,严厉阴沉的眼睛如鹰般盯着千山代:“你的老师因为你的缘故,正在受到咒术会的查办。你现在反抗我们,是打算让他罪加一等吗?”
好阴险,居然威胁她。千山代垂头,在阴影处翻了个白眼,“你说你是咒术会的人,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的身份?”
乐岩寺招招手,手下的人从怀里拿出一份报纸,走上前递给千山代。
这是咒术界的专刊,封面被一张A4大小的图片占据,是这老头抱着电吉他站在舞池中央弹奏的照片,顶上的加粗黑色字体写着:京都校校长乐岩寺嘉伸正在广泛招募摇滚同好组建乐队。
“……”还能这样做自我介绍吗。千山代看了一眼后将报纸还回去,“好吧好吧,我跟你们走,但在这之前,能不能先让我去跟我的同伴们见一面?毕竟我们约好了要一起跨年的。”
“恕老夫拒绝。”乐岩寺嘉伸不为所动,他认为在他们能够控制千山代之前,最好不要让她跟高专一年级的其他人见面,尤其是五条悟,这个五条家的六眼,傲慢到了不可一世的程度,最擅长的事就是肆意妄为,如果让他们两个见面,今晚很有可能带不走千山代。
“让我去吧乐岩寺校长,”千山代摸上手腕上的手链,手指触碰「黑刺」,随时准备迎战,“这可是一年只有一次的活动,错过了就要重新等一年。你不爱过年没关系,至少为我们年轻人考虑考虑吧。”
“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你过去?”乐岩寺嘉伸冷哼一声,咒术会会让他来缉拿千山代是有原因的,作为保守派的领头羊,只要他认定某件事或者某个人会危害到团体,就一定会为了摆平他们而做出行动,不论对方说出什么花言巧语,即使软硬兼施也很难让他改变主意,古板又固执。
乐岩寺嘉伸:“即使夜蛾再三声明其他三名学生并不了解你的能力,但我和咒术会成员一致认为他是在包庇自己的学生,鉴于夜蛾对咒术界的贡献,我们没有追究此事。但如果你真的不打算配合,届时不仅是你的老师,就连你的同伴也会受到牵连。”
“……”第一次正式接触咒术会成员,千山代总算知道什么叫鸡同鸭讲了,哪怕是拥有术式的咒术师,此时在她眼里也跟中学时期遇到的封建愚蠢的校领导没有任何区别。
“我开始讨厌所谓的咒术会了。”千山代将手从「黑刺」上移开,不情不愿地放弃抵抗。
被她胡乱塞进口袋的手机这时响起铃声,千山代没有拿出来看,她猜想应该是五条悟发现她的电话后回拨过来的。
“走吧,你们打算带我去哪?”千山代开口说,“你们毁了我的好心情和新年,臭老头,等我被无罪释放我要拔光你的眉毛。”
来高专前千山代对于令自己不满的事只敢在心中小声吐槽,但和五条悟相处几个月下来,不知不觉受他感染,这会儿也变得口无遮拦起来。
没礼貌,真是没礼貌!乐岩寺嘉伸气得吹胡子瞪眼,夜蛾正道是怎么教育学生的?!他的眉毛由于愤怒而变长,指着千山代的鼻子一连三个“你”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挥拂衣袖让人领她走。
千山代被一行人带离神社,她回头看了一眼逐渐变小的鸟居,余光被两侧黝黑的树丛占据,心中忽地生出一丝不安,这丝如小芽般的情绪一经冒出迅速生长,虽然找不出引起不安的来源,但就是莫名地陷入恐慌之中。她隐隐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而这一被她忽略的东西,正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滋生罪恶。
她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在他们离开神社不久,神社敲响零点的钟声,千山代口袋里的手机停了一下又开始响,但很快就被钟声盖住,这一古朴悠远的声响在山林深处荡开,昭示新的一年已经到来。
-
千山代被关在地下室的一间无窗窄小的房间里。来的路上被迫戴上眼罩,直到到达地方才得以摘下。她被人推搡走进房间后,房门很快被从外面锁了起来,千山代环视一圈,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张椅子以及一个简陋的卫生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质量低下的住宿环境让她登时想破门而出。
不过当她尝试着运作咒力,却发现无法成功。体内蕴藏着磅礴的咒力,但她没办法将其引出来。怎么回事?千山代不信邪地走到门口,握紧门把手输送咒力。
一秒、两秒、三秒……无事发生。
她的神情渐渐变得古怪,“松井,松井?”她试图和松井月取得联系,结果等了又等,也没有结果。
半个小时后,有人推门进来给千山代送吃的,看到她神情严肃地触摸着墙体,咒术会的成员将饭放到桌上后对她说:“你不用白费力气了,这间房子是专门用来屏蔽术师咒力的。”
“……”千山代瞟了这个长着一张国字脸的成员一眼,果然放弃尝试输出咒力,转身盘腿坐到床上,在给她送饭的成员掩门离去前,出声问:“能给我拿些纸和笔吗?”
“做什么用?”
“诅咒你们,哦对了,要红笔。”
国字脸成员:“……”
虽然他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但十分钟后,还是给千山代送来了她想要的东西,几张纸,以及一根黑色的签字笔。
他进来时千山代依旧坐在床上,目光追随着他移动,看着他进来,又看着他离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起身坐到书桌前,盯着一旁的饭菜发了几分钟的呆,然后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毫无关联的字:
「神社」
「我」
「囚」
「挽救」
写完后,又让思绪放空片刻,紧接着,将盛饭的托盘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