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叔伯说要轮流守夜,方舸头疼之下只得想个借口,送些能用的物资。
她用铅笔写了一张“无名游侠,见此祸事,特以此相助”的纸条,又裁了一段房间的灰色窗帘做包裹,包上纱布、去了标签重新贴上用法用量的碘酒等外用药品,出现过的镯子不能用,方舸便把主意打到了空间车库的各种包装箱上。
说是车库,更像是仓库,她嫂嫂开了家精品店,可以定制手工服饰是店里特色,因此车库里就有缝纫机等一堆机器和大量材料成品,其它杂物也都丢在里面。
方舸从中选了一副木珠手串和一枚镶嵌人造玉、珍珠、水钻的金属发簪放在里面,只是用这些来试探下小饰品的价格,真的金镶玉都不值钱,假的就更不抱希望了。
装裹好包袱,方舸藏起来用航拍机放到秦海房间屋顶上,缓缓推下,有纱布垫着,不怕摔坏,方舸收回机器,十分正常地回到床上,打了个哈欠,忽略外界的吵闹声,陷入美梦。
秦大梁发现那个包裹,又请识字的族人来看,得知有豪侠相助,各个物品俱是他家当前所需,老泪纵横,“可见好人还是有好报。”
众人纷纷附和,暗暗称奇。
“奇了奇了,弹丸小国竟不能克鄙贱村户。”
灯光明灭中,一中年男子穿着家常衣服歪在榻上,身上盖着青缎薄被,对着旁边衣狐着锦,明明晚秋天凉,却拿着折扇扇个不停的文士道。
文士连忙起身,收扇作揖,“我等闻得圣言,已是皇天赐福,天朝上国,教化德彰,人才济济,叫小弟心怀仰慕,愧服不已。”
“阮弟啊阮弟,你也太过谦虚,”男子夺过文士的扇子,“你坐。”
阮姓文士推辞再三,方才坐回貉皮褥子上。
男子打开折扇,上画山水之中,一轮红日半遮半掩,旁有一句:赤日与山并,舟开一色青。
“此联为何人所题?”
阮姓文士矜持笑道:“吾妻所作,于离家之日题扇赠予。”
“听闻贵夫人机敏大方,武艺卓群,是女中豪杰。”男子感叹,“南朝女子亦有当家理事者,不输男儿。”
“怎比上国女子贤良淑德,和顺可怜,我上京途中曾遇一女子名为檀象,最擅水墨,贤淑胜南朝女子百倍,这画便是她依此联所作,若周兄喜欢,明日为您献上新作。”
“君子不夺人所爱,夫人所书,大气磅礴,倒让我更想见见南朝美人是何等风范。”周姓男子看着这字,着实喜欢,比寻常男子还要刚劲,可弯处又透着柔。
男子露出不屑的表情,下面跪着的两黑衣人不敢抬头,阮姓文士与周姓男子中间又隔着扇子,便不曾发现。
“阮弟帮我做了这件事,我可想个法子叫你长长久久留在大庆,另觅贤淑佳偶。”
“周兄厚爱,本不应辞,可妻儿父母俱在南洋,岂能不叫我朝思暮想。”文士长揖不起。
周姓男子看向跪着的二人,“这也不难,我们兄弟同心,利在互相成全。”
文士为难道:“打草惊蛇,我没什么好法子了。”
男子将打开的扇子还给他,从扇后点那红色,“这红日不好,遮遮掩掩,有些事光明正大去做更好。”